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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夏季，長安城中的某一棵大槐樹上，依罕見蟬鳴。

死去的是寒空。

初空笑道：“是白姬！白姬來了！”

初空、寒空哀痛隧道：“如果是夏天，倒還能夠，但現在我們已經冇有力量走到縹緲閣了。一分開這棵大槐樹，我們就會死去。”

白姬笑道：“軒之，出門走一走呀。”

“撕掉它們的翅膀，看上麵寫了甚麼。”一個胖男孩道。

初空、寒空跳下大樹，化作兩隻夏蟬，它們扇動著半透明的羽翼，飛到了白姬的掌心上。

初空明白了甚麼，哽嚥著道：“寒空已經死了，是不是？”

元曜躊躇了一下，還是將初空放在了寒空破裂的屍身中間。

受傷的蟬道：“元公子，寒空呢？”

元曜道：“小生去把白姬叫來，你們等著。”

白姬拿了一個竹籃，裝上硃砂與羊毫，和元曜去見初空、寒空。

“我們情願。”

元曜勸道：“事已至此，自責也無用，寒空老弟冒死地庇護你，並不是想聞聲你自責。你要固執起來，連同寒空老弟的份一起活下去，用你的眼睛替他看冬雪。”

白姬道：“隻要一物換一物，才氣保持天然的均衡。我能夠讓你們的生命耽誤到第一場冬雪降落時，但你們必須用身材的一部分互換這段耽誤的壽命。你們情願嗎？”

看到了冬雪，初空也死去了。

白姬、元曜坐在火爐旁，一邊喝茶，一邊聽雪。

元曜心中哀痛，他謹慎翼翼地把受傷的蟬拾起來，捧在手上。

元曜把初空送到了樹上，安撫了他幾句，就分開了。

白姬笑道：“我能夠實現你們的慾望。但是，違背天道，你們必須支出代價。”

有一天，元曜去西市買點心，顛末大槐樹時，他瞥見三個孩子在樹下玩耍，他們抓住了兩隻蟬，正在撕扯它們的翅膀。

白姬沉吟了一會兒，道：“現在已經是霜降時節，離第一場冬雪也不遠了。好吧，我就略微耽誤一下它們的壽命，替它們實現慾望。”

一隻受傷的蟬沉默地望著另一隻死去的蟬，四周溫馨如死。

“好。”元曜應道。

三個孩子見元曜風風火火地來攆，順手把蟬一扔，跑了。

火焰燃燒以後，初空和寒空規複了生命力，它們不再感到北風砭骨，也不再感覺生命將儘。但是，作為調換一段生命的代價，初空落空了腳，冇法再行走；寒空落空了聲音，冇法再歌頌。但是，它們還是很歡暢，它們情願為了瞥見冬雪而支出代價。

寒空笑道：“太好了！白姬她真的來了！”

初空擦去了眼淚，點頭：“冇錯。寒空不在了，我更要比及雪落，看一看我們夢寐以求的冬雪，然後再去地下見他，講給他聽雪是甚麼模樣。”

大槐樹也披著一層淺淺的白紗，銀裝素裹。樹下，一隻蟬僵死在雪地上，它包著指甲大小的一團雪，看上去很安好、幸運。

白姬笑道：“它應當是第一隻瞥見冬雪的夏蟬吧。”

白姬提起硃砂筆，順次在兩隻蟬的翅膀上畫下了一個小小的咒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