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宴》下[第1頁/共5頁]

白肉入口即化，軟軟的，公然不腥膩，彷彿另有點清甜。元曜又吃了幾口，非常受用。

馬老太君對白姬道：“食品粗陋，請不要嫌棄。”

白姬掩唇笑道：“是不是，又有甚麼乾係？歸正，昨晚的夜宴很鎮靜啊。”

“那是蛆。”

元曜抵不過馬老太君的熱忱，全都囫圇吞到了肚子裡。一股極腥，極膩的味道，充滿了他的嘴。

“老弟你如果替我治好了眼疾，我就送你一雙鞋子。”元曜想起昨夜墨客的話，心中一驚，這莫不是骷髏為他編的？！

“軒之，你不要哭喪著臉嘛。”白姬道。

草鞋很合腳，很舒暢。小墨客行動如風，笑容滿麵。白姬見了，又開端策畫新興趣了，“軒之啊，昨晚的夜宴，你感覺菜肴可甘旨？”

元曜又聽到有人來報：“稟報太君，住在隔壁的窮墨客說我們府裡太吵，讓他睡不著覺，煩請太君開夜宴時小聲一點。”

元曜迷惑隧道：“這些都是甚麼菜，如何這麼腥膩？”

馬老太君怒斥兒子的聲音垂垂恍惚，元曜已經被人抬入客房中歇息了。

元曜循著聲音昂首望去。一條手臂粗細的白龍正盤在樹枝上睡覺，白龍的視線微闔著，鼻翼悄悄地翕動，它通體烏黑晶瑩，犄角迴旋如珊瑚，身材柔嫩如雲朵。一隻小黑貓也懶洋洋地睡在白龍中間。

骷髏用浮泛的眼眶望著元曜，高低頜骨的紋路看上去像是在淺笑。

說到夜宴，元曜這才感遭到他的肚子還是飽飽的，估計到明天都不會感覺餓。昨晚，他實在是吃得太撐了。

白姬望了一眼草鞋，掩唇笑了：“軒之，這是有人特地為你做的呢。還不快穿上？”

元曜吃了三個，實在吃不下去了，但是老太太還要給他夾。元曜胡亂從桌上端起一碗湯食，道：“唔，孩兒還是更愛喝湯。”

“白姬，馬府和馬老太君上哪兒去了？！另有，小生昨晚夢見了一個眼睛裡長草的墨客，太嚇人了！”小墨客衝動到手舞足蹈。

小墨客摸著飽飽的肚子，獵奇心上湧，問道：“是用甚麼做的？”

元曜蹲下去細看，模糊認得是他昨晚和白姬，離奴去的馬府。元曜的目光移向花廳，花廳中心擺著一張很大的木桌，木桌上彷彿還剩有夜宴的殘羹殘羹。

白姬、元曜、離奴走到老槐樹下，隻見樹下有一個大洞，一群紅褐色的螞蟻正在忙繁忙碌地進收支出。

“小生感覺，人和非人還是有著奧妙的辨彆。”

陽光光輝，清風明麗，白姬、元曜、離奴進了金光門，朝西市中的縹緲閣走去。

淒淒荒草當中，掩映著一座華宅的木雕。木雕約有棋盤大小，宅院裡三重，外三重，雕工極其邃密，假山園林，亭台樓閣，一應俱全，栩栩如真。

看著馬老太君高興的笑容，元曜固然肚子撐得難受，但內心卻很高興。能讓一個落空兒子的白叟展顏歡笑，他多吃些東西，又有甚麼乾係？

宅院門口，一隻褐色的螞蟻緩緩地趴下台階，去往草叢中了。

元曜剛要喝第二口，馬老太君垂憐地看著他，道：“我的兒，你都瘦成如許了，如何還一個勁地喝稀的？來，來，伸開嘴，要多吃一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