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恩人[第2頁/共4頁]

“嗤，”樂梓由噗嗤笑道，執扇在晏蒼陵的肩頭拍了又拍，“當真是個雛兒，你若真不想抱，便用手幫他處理罷。”

“混鬨！”晏蒼陵丟開了他的手，兩條眉頭都氣得揚了起來，“當年之恩，我至今未報，又焉能趁人之危！”

“淨手！”倉促丟下一句，晏蒼陵就足下生風地走了。

“治！非論如何，都要治好他，需甚麼藥材，便偷偷差人送藥方給我，至於他……”樂梓由一頓，坐於床邊拉起季拂心的手，輕褪衣袖，暴露一截手腕，眉頭亦跟著皺了起來。

“滾返來！”

話未落完，樂梓由便笑嘻嘻地打岔道：“成了成了，總而言之，這藥是冇法解了，你還是好好食用罷。”

“啊啊啊！”樂梓由痛撥出聲，與此同時，一人踹門而入。

這時，季拂心一聲悶哼，眉頭輕皺，慢悠悠地睜了開眼，似怠倦又闔了起來，幾次數次後，方完整展開，而還未聚焦的雙眼，在蒼茫地掃著床頂。

晏蒼陵一口氣就哽在了喉頭，雙眼帶火地瞪著樂梓由：“莫非彆無他法了麼。”

王大夫一把老骨頭了，一出門便被樂梓由拉著跑了數百步，累得是氣喘籲籲，鬍子抖得都似要掉下來：“樂公子，這是要去哪。”

“噓，噓噓！”樂梓由被他這反應給嚇得蹦了起來，立時單腿上|床，一手捂住季拂心的嘴，一手放於唇上，擠眉弄眼隧道，“彆吵彆吵。”若將晏蒼陵引來，便糟糕了。

季拂心一瞬不瞬地盯著樂梓由，過得半晌，彷彿發覺樂梓由並無歹意，方緩緩地垂下眼眸，止住呼喊。

“嗯……”不消一會，季拂心便泄了出去，臉上紅酡亦隨之漸消，睫毛盈上了熱氣的霧水，略略一顫，晏蒼陵覺得他將要睜眼，誰知又給閉上了。

季拂心從被奉上玉雪台至今，雙目緊闔，隻在偶爾方會顫栗雙睫，顫上一顫，毫無復甦的征象，故而方纔那所謂的“神仙”開口，不過是子虛烏有――晏蒼陵深知，那飛鳥同開口斥罵都是樂梓由的小把戲。

晏蒼陵措手不迭地將季拂氣度襟攏緊，用心坐離了他三分，往前探去，藉著緩緩清風散去麵上潮熱。

正評脈的王大夫，搓了搓額上熱汗，頷了個首，麵色卻略顯沉重：“確切如樂公子所言。這合|歡藥藥性剛猛，下至這位公子身上已有很多時候，早已藥入體內，老夫實是無能為力，如果強將藥性逼下，憑這位公子的身材，他……”

“……”

“用手？”晏蒼陵如被驚雷當頭劈下，半晌皆續不上話來。要他用手亦無不成，隻是他多年來將仇人視為敬佩之人，從未敢生過半點輕瀆之心。可當下，仇人昏倒不醒，除卻用手助他，便再無他法。

幸而有如此老友，加上他一向懷揣季拂心的畫卷，不然徹夜的鬨劇並未能如此等閒結束。但鬨劇雖結，仍有很多迷惑盤桓心頭：恩報酬何呈現在離京千裡的芳城，為何從一富朱紫家流落至花街柳巷，另有，他為何需得彆人抬上玉雪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