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是禍是福－2[第2頁/共6頁]

這是他在南邊所見最大的都會。

“這是泉州府的養濟院，現在歸了采鹽大戶張萬發。”

操著各地口音的南北客商絡繹不斷，帶著各色果品貨色堆積於此。塞外皮貨，江南絲織，北國鮮果到處可見。偶爾還能瞧見幾個外洋販子叫賣異國香料和標緻的小彎刀，褐色皮膚大眼睛，裹著長長的頭巾，一口漢話講得跌宕有味，妙趣橫生。小明睜大眼睛東看西逛。南邊城中市民夙起，天剛亮集市上已是熱烈不凡，男女老幼一概腳著木屐，踏在石板地上清脆有聲。茶館中早已來賓合座，店小二忙得興高采烈。男人們聚於路旁大大小小的茶社中談笑風生，陣陣早點的香味飄到鼻子裡，弄得他又餓起來。順著最熱烈的大街一起走著，做買賣的人們從不偷閒，眼看就要過年了，一大早便是滿街的叫賣聲。綠得出油的青菜，剛從海上打來的新奇魚蟹。南邊人愛花，素淨襲人的茶花，高雅暗香的水仙將淡淡的春意融在潮濕的氛圍裡。可熱烈也好，溫馨也罷，饑餓終究勢不成擋。

“哦？”那人看了看小明，轉臉笑著說：“二位請進，我這裡有好酒。”因而回身進了堂屋。小明被兩差官拉拉扯扯地拖進了門，院裡冇點甚麼燈，還將來得及在前院看一週，李管事就出來了，對差官說：“二位先坐坐，我已經叫人去備下酒菜了。”

母親剛要伸手去捧火上的陶罐，俄然，她用手按住他，凝神一聽，拉起他輕身縱上房梁，拽緊了他的手叮囑道：“明兒，不管你看到甚麼。千萬彆出聲。千萬！”說完跳了下去。

“噢，”那人眼睛一轉，又問，“想找份工做嗎？”

“我，給差人送來的。”

白衣漸漸地將那還是清如秋水的長劍收回鞘中，長歎一聲。彆的藍衣青年神采沉默，一語不發。四周的人此時也都冇了聲音。白衣回身對世人道：“這事到明天就算了了吧。”少頃，俄然有人道：“《十方精要》不能就這麼石沉大海啊！她不是另有個兒子嗎？如何冇瞧見？”白衣馬上打斷道：“適可而止吧。既然她到死都不認，我等也冇有體例。大師散了吧。”說罷帶頭拿過火把，將廟裡的帳幔等連續撲滅。其他人見他如此，便也未幾說甚麼了，隨他身後將火把拋向蒲團，四壁，木柱。黑煙四起，白衣出門前，轉頭朝梁上看了一眼，輕聲說了句：“走吧。”

他麵向水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復甦很多，冇有再多想甚麼，回身向城中走去。

“對啊，固然臨時冇人為，可有住有吃也不錯了。等我們做幾年長大了，就有人為，能夠本身出去租屋子，像……”

不一會兒有人來了。門縫裡暴露半張臉，見是胖瘦差官，便開門道：“兩位捕頭本日可好？老爺正惦記取你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