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負債累累[第1頁/共3頁]
就在此時,內裡一名衙役來報,“大老爺,現有梁員孃家的總管梁興,在內裡求見,說是來拜見大老爺的。不曉得您見還是不見?”
“如何?他明顯欠著縣裡的公帑還不出,懼罪他殺,如何另有臉找縣裡要喪葬銀?他娘子莫非有三頭六臂,不然憑甚麼給錢?”
張元德在一旁,卻又棺材敲釘似的,補上了致命一擊“蔡大令此人做事忒也荒唐,不但虧空了咱縣裡的公帑,連天家采辦龍涎香的銀子,也被他虧空了。府裡為了怕這事鬨大,特地出錢把帳填上,但是到現在,咱還欠著府裡六百兩采辦錢,這也是個帳啊。”
“香山這處所太小,人丁有限,南宋時,丁口隻要一萬戶。現在的人丁比南宋時倒是多了,但還是是個小處所,文風也普通,不算太流行。朱門巨室,也不像彆的處所這麼多。一名黃佐黃翰林,今春歸天,他的兒子也不大成話,讀書應舉不消心,反倒在家裡學起孟嘗君,我看這家業守不住。一名何派行,現在在陝西行太仆寺仕進,不過家屬卻不算暢旺,拜不拜都能夠。另有一名袁三接袁進士,不過他家裡也是小宗族,不是甚麼大戶。並且這兩家現在都搬到省會了,倒是不必拜。”
“這還不算,此次他娘子來咱縣裡運送先夫屍身回籍,又支用紋銀百兩,覺得盤費和安葬之用。這筆錢,還是拿縣衙的大印蓋印,從本地錢莊借出來的印子,將來還不曉得如何個還法。那些錢莊的人橫著呢,一定怕了瑞恩斯坦和他的錦衣衛。”
“倒欠?”前任給前任留虧空,這在宦海上也不是甚麼新奇事,不過普通來講,新任官上任後,對於這類虧空多數是不認的。要麼前任本身出錢抹平,要麼上峰來一道號令,從下級單位那表態,這個帳算了,不然這個交代是交代不下來的。
張元德瞅了一眼戶房的管年李可適,這前任知縣仕進就混帳的很,錢穀朋友與他不如何相得,不到半年就不做了。以是香山縣的戶房冇有經承,隻要副職的管年。
大師推杯換盞,這頓酒就喝到了下午,送走了瑞恩斯坦後,李炎卿藉著酒興,叮嚀道:“爾等把縣衙東西兩庫的帳目拿來,本官看看,我們縣裡另有多少家底?”
按說護官符這類事,是本縣的吏員指導自家大人的,包含前任留下的老門子之類,都能夠承擔近似事情。不過一來蔡建德已死,他的人傳聞跟著他老婆扶靈而去,冇留下甚麼人;二來張元德這個吏房書辦,給李炎卿的感受就是不稱職。
李可適倉猝上前跪倒道:“回大老爺的話,這提及來,卑職就有幾句不該說的話說了。咱香山是個窮縣,當年永樂爺金口加封,此地最窮,這但是千萬不會錯的。處所上本就賦稅難收,加上前些年鬨倭賊,朝廷命令禁海禁魚,魚稅牙稅,都收不上來,咱的日子就更冇法過了。自小的接辦以來,這東西兩庫,就空的能夠跑老鼠。比及蔡大老爺上任以後,老鼠也全都餓死了,甚麼活物都跑不了了。現在他還倒欠咱衙門裡稅銀九百兩,加上他調用的糧食,前後欠銀一千三百兩之數,兩庫以內,皆空可見底,積年出入,有帳可查,望大老爺明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