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跟蹤[第1頁/共2頁]

身後又一聲。

倪音轉頭。

青遙鎮。

“喏，蔥。”

江奶奶喊完話就關上了窗戶，可男生彷彿並不曉得蔥在哪兒，他折回到門口張望了一圈，略顯茫然。

天氣漸暗，落日落得隻剩悠遠的一點微光。黌舍門口挨街叫喊的那些小攤都已經收攤回家了，本來熱烈的街，這會兒顯得沉寂且有些肮臟，像是昌大晚會閉幕後還來不及打掃的園地。

門衛又喊了一聲“藍教員”，那女人反應過來，快速地回身，背對著倪音，她是搞藝術的，並不是善於與人談天的性子，但明天，卻彷彿和門衛聊得特彆熱絡。

“吧嗒。”

穿太長街寬巷，就是西區的廢舊遊樂場，這裡冇有路燈，也鮮少有人，陳舊的遊樂設施在黑暗裡好像驚悚的鬼怪，跟著倪音的腳步，時遠時近。

倪音下認識地低下頭，躲避他的視野，好似她纔是剛纔的阿誰“跟蹤狂”。

男生的腳步停下，轉頭的刹時，烏黑的眼眸與倪音對個正著。

身後俄然傳來了清楚的撞擊聲，緊接著是短促又壓抑的一陣深呼吸。

此次，她聽清楚了，是人的腳步聲。這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近。

倪音心如擂鼓，額頭和人中的細汗一圈圈地冒出來。紅色的帆布鞋不應時宜地夾腳疼，她咬緊了唇，煩惱本身這些年變快的隻要發胖的速率。

“藍教員！”

倪音轉頭，可一眼望去，黑漆漆的，視野以內空無一人。她安撫本身，或許是風，也或許是野貓。

還是甚麼都冇有，這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天下。

倪音還是走得很慢，中午食堂的菜分歧口味，她拌了點湯汁，隻吃了一碗米飯，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步子也邁不開。

倪音的後背刹時出現一陣蝕骨的涼意，各種可駭電影的鏡頭在她腦海裡幻燈片一樣閃過，她攥緊了書包帶子，想跑又不敢跑，隻能低著頭大步地往前走。

黑暗裡，那陌生的聲音斷斷續續，甩也甩不掉。

又一聲。

明天是她值日，放學後，她隻是去了趟洗手間，返來一看，和她排在一張值日表上的同窗已經走得一個都不剩了。她習覺得常，單獨一小我打掃了整間課堂，落得一身灰與一身汗。

黌舍東門，一個身材纖細的女人正從裡頭出來，女人一頭長捲髮，臉白白的，因為保養得好，看起來起碼比實際春秋小十歲。她推著單車，恰與倪音遇個正著。倪音頓了一下，那女人也頓了一下。

倪音不由地感慨現在的跟蹤狂真是放肆到令人髮指，她正想大喊拯救，二樓206的江奶奶推開窗戶，從屋裡探出頭來。

快步走太耗體力，幸虧，過了鵝軟石鋪就的小道，已經能從樹影中看到小區裡星星點點的燈火了。

十三年前。

男生接過蔥，看也不看她：“感謝。”

“小也！”江奶奶又喊了聲，“幫外婆摘幾根蔥上來。”

“啪嗒！”

倪音揹著沉重的書包，徐行走著。

“啪嗒！”

倪音扭開首，放棄了那女人必經的通衢，抄巷子拐進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