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小節 螢之光（4）[第1頁/共1頁]

康樂樂走到池子邊停下。腳下石板的接縫中橫七豎八地竄出野草，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正悄悄地開在野草當中。這讓他不由想起兒時的一件事，看著那朵小花怔怔地說：“記得小學的時候有一次美術課去郊野寫生。我畫了一朵腳邊到處可見的野花。正在賞識的時候教員走過來，看了一眼就一個勁兒地點頭。他說好不輕易大老遠地來郊野寫生，你為甚麼不看遠一點？不畫山不畫水，恰好畫一朵到處可見的野花呢？這不是太華侈了嗎？我一聽感覺也的確是這個事理，因而擦掉了那朵花，然後在紙上畫下山畫下水畫下天空，以及漫山遍野的花草樹木。那次寫生我畫滿了一整張畫紙，連一絲空地也冇有華侈。”

此時夜色更深了。四周的灌木和梧桐在夜風的吹拂下一個勁兒地莎莎作響，盛開的花朵固然在夜幕下不辯色彩，但還是能夠聞到它們濃烈的花香。每一朵每一株都像熏香的爐子四溢著芳香，明示著它們的斑斕。

“但是等我把山把水把統統我所能看到的風景都畫下來以後，歸去本來的處所時，那朵小花已經找不到了。”一陣風吹過將野花吹彎了腰，螢火蟲像是遭到了驚嚇緊跟著也扇著翅膀一溜煙地飛進了灌木叢消逝不見了。過後那朵野花少了一片花瓣。不曉得是因為風還是蟲？這又讓康樂樂想起兒時未能畫下的那朵花。或許不消比及明天早上它也會消逝，完整地彷彿向來冇有在石頭的裂縫和雜草中開放過一樣。“你不是問我我想做的事是甚麼嗎？”康樂樂對兔斯基說，但眼睛還是看著那朵野花。

此時一隻螢火蟲不知從何而來停在他腳下那朵野花小小的花瓣上。肚子下黃燦燦的小燈膽跟著呼吸忽明忽暗，像一個提著小小燈籠的小小精靈，憨態可掬。這是康樂樂第一次在都會裡看到螢火蟲，緊抿的嘴唇有一絲鬆動，眼底的防備也不再那麼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