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君子報仇[第2頁/共4頁]

“多謝嬤嬤。”

繡嬤嬤才進廷芳院，遠遠地瞥見一個穿戴豆綠印花短襦、紺碧色抹胸裙子，梳著雙螺髻的女子溫婉地挨著軒窗聽駱氏訓話，老眼昏花下，迷惑地想，方纔夏芳菲還不老誠懇實地留在本身房裡嗎？怎地，一下子就到了這邊？走近兩步，聞聲那女子的聲音，才恍然此人是駱得計，眸子掃過駱得計的胸口，瞥見她脖子上紅豔豔的瓔珞，一言不發畢恭畢敬地等著。

柔敷覷見夏芳菲穩鐺鐺地坐著，略寬了心，從速縮頭躲出去。

繡嬤嬤是駱氏身邊的白叟，也是曾見地過駱家烈火烹油期間的人。她滿頭灰白的頭髮，整齊地挽在腦後，隻在發中插了兩根銀簪子，靛藍對襟小夾襖下繫著一條藏藍裙子。這衣裙傳聞是昔年駱家的老婦人賞賜給她母親的，繡嬤嬤穿戴，就彷彿是個身陷二十年前的似錦繁華中走不出的癡人。

“嬤嬤，我的衣裳……”

駱氏眉尖微蹙，並未因繡嬤嬤的話舒心，聞聲駱家裡不知哪一處響起妓子的歌聲，鄙夷地輕嗤一聲。

夏芳菲掐動手指，欲哭無淚地想她公然猜得不差，但是刹住流言又有甚麼用？她一輩子都要留在道觀中了，“嬤嬤，不知，我甚麼時候去見母親纔好？”

“……略好了些。”夏芳菲拿不準該如何辦，說話時，給本身留了餘地。

“繡嬤嬤！”柔敷神采煞白，扶著夏芳菲的手發覺到醒來後未曾進食的夏芳菲在微微顫抖。

繡嬤嬤嘴唇張了張，瞥見花瓶中殘暴的紫藤花，心中的那點子心疼頓時化為烏有，方纔燕奴還說駱對勁摘了一大簇紫藤花，現在就在這瞧見了。繡嬤嬤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不解夏芳菲怎地如許輕浮了，冇了心疼的心，當即伸手提著雀舌的耳朵疾言厲色隧道：“七娘既然好了，怎不管一管雀舌？我們住在駱家裡頭，一言一行，雖不是看人神采，但也該自負自重。雀舌這丫頭不知從那裡偷來一袋錢，就敢大搖大擺地出門買東西！這叫駱家人看著，像是甚麼模樣？難不成，叫旁人說駱家慢待了嬌客，逼著嬌客的丫環親身出門買東西，七娘內心就痛快了？”奪過雀舌拿著的荷包子，咣噹一聲丟在地上，“幸虧府裡與我熟悉的白叟另有幾個，儘早奉告了我，不然，指不定有人辟謠，說七娘叫小丫頭出門，跟府外的甚麼人聯絡來往呢。”

白髮雞皮的繡嬤嬤待要說，又撐著地板站起來，先將窗邊牡丹拿來握在手上，揉成一團，又走到花瓶邊，費儘地將擋住了花瓶的紫藤一股腦兒揪出來，行動太猛，竟把花瓶拖倒，嘩啦一聲，花瓶重重在砸在地上，碎成一灘。

“姑母纔是真正辛苦了，姑母也歇一歇吧。”駱得計換了小我一樣，昔日的活潑好動全冇了，隻剩下溺得死人的和順沉寂，開口時細聲細氣，行走時婷婷嫋嫋，彷彿是另一個夏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