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去杳然02[第1頁/共2頁]

柳眼炯炯的眼神盯著方平齋的房門。

他將會挑選甚麼？或者是持續迴避？

不管挑選甚麼，都不會比迴避更痛苦。

“唉……華侈唇舌、華侈精力浪操心力兼華侈我的豪情……”方平齋歎了口氣，從懷裡拔出濕淋淋的扇子，揮了兩下，漸漸往他房間走去，柳眼看著他的背影，“方平齋。”

“你那裡來的酒？”柳眼淡淡的問。方平齋脫了那件滲入了水的沉重外套，“不好的來路，問清楚了你會悔怨。”柳眼彷彿是笑了一笑，“無所謂，我一向在悔怨。”方平齋哈哈一笑，“說得也是。我問你一個題目，當真答覆我好麼？”柳眼為他倒了一杯冷茶，“說。”

“你喝醉了？”柳眼凝睇著他，方平齋腰間繫著一個酒葫蘆，固然滿身濕透，他仍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氣。方平齋放下那兩個大鼓，歎了口氣，“我已跳進河裡泡了半個時候，不會喝酒就是不會喝酒，如何做也袒護不了啊……”他神采本來紅暈，酒紅上臉也不如何看得出來，神態也並冇有甚麼不對，但柳眼便是瞧了出來。

“假定你有一片家業，非常光輝，環球無雙，你的父親母親非常愛你，不但如此，你的兄弟姐妹表嫂堂侄，乃至奴婢婢女，包含掃地的小二看門的老頭全都非常愛你，全都情願為你生為你死。俄然有一天你的父親母親死了，你的家業為人所奪，一天以內家破人亡，大哥無端喪命，二哥認賊作父，四弟流浪失所，二十年後，你長大了，練成一身武功，你會如何做？”方平齋問，語氣仍然輕浮。

門外有人嘩啦一聲走了出去，柳眼微微一怔，那聲音就如往地上潑了一瓢的水。進門的是方平齋，他擺佈手各抱了一麵大鼓，渾身淋得濕透，衣裳全在滴水，“哦！師父你竟然起家了，我還覺得你就籌算在上麵躺一輩子，不到山崩地搖海枯石爛不離那張床，萬年以先人們就會在那張床上看到一具白骨，並且想抬也抬不下來……”

屋外下起了大雨。

那天早晨、一向到第二天淩晨，方平齋都冇有呈現，阿誰翻開他的房間，卻見他的房中空空如也，竟是不知何時已經杳但是去。

“哈哈，是嗎？如果有一天你發明，救你出來的奴婢婢女被人所殺，俄然之間你變成孤身一人，你又該如何做？”方平齋笑道，“變成孤身一人以後，不會再有人留意你複仇，冇人曉得你曾經具有的統統，過往就好像一場虛夢，如果你情願，你能夠假裝你向來未曾具有過甚麼。”

但誰也冇法替誰做這類決定，他就是老是讓彆人代替他做這類決定，以是才走到明天這步，不是麼？

方平齋微微一僵，過了一會，他哈哈一笑，“師父，你這句話真是……”他哽住了，負過手去，他冇有把話說完，就這麼徑直回了房間。

這是他第一次叫他這名死皮賴臉膠葛不清的門徒，方平齋“哦”了一聲，回過甚來，柳眼道，“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他搖了點頭，緩緩的道，“但你不能不想。”

阿誰收起裝木耳粥的碗筷，輕步退了出去。柳眼從床高低來，拄著柺杖走到窗前，他看著大雨，端著一杯已涼的茶水。當一小我很怠倦卻涓滴不想入眠的時候，會有出乎平常的耐煩來咀嚼一杯水的滋味，他感覺茶水很涼，入口平淡，已幾近品不出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