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調戲[第1頁/共3頁]

翌日雲淡風輕，沈寰撂下句，去給太太取藥，一襲水色涼衫，頭戴玄色飄巾，仍做男兒扮相，出門而去。

話是狠話，有她一貫的果斷。

沈寰似笑非笑，目光幽幽，“我的事兒，你最清楚。暮年甚麼風景冇見過，也正趕上我們家赫赫揚揚的好時候。一朝敗了才曉得，過眼雲煙四個字究竟是甚麼意義。我再求繁華立名，宦海裡打滾，就是一個字，蠢！說真的，我連都城都不想呆，頂好離了這是非地，去外頭闖蕩一番，看看旁人是如何活的。是你說的，天大地大，總能尋著點內心神馳的東西。”

顧承無可何如，“我此人，必定冇多大出息，全無封侯拜將的希冀。女人家跟著我，是要受委曲的。我怕照顧不好，也不曉得上哪兒，能找著一個和我心機一樣的人。”

方巧珍還冇答話，店家插嘴道，“公子真好眼力，您挑的這一款，是小店最好的玫瑰膏，天然代價也是最貴的……”

纔要邁步，一柄摺扇橫亙在身前，沈寰悄悄搖首，“才說送姐姐東西，如何就要走？姐姐家住那裡，不如讓鄙人相送一程，也好略儘一點情意。”

“狂徒惡棍，連北鎮撫司都震嚇不住你麼，你……”丫頭色厲內荏，忽空中前一亮，雙目放光，“看你說嘴，有本領，你就真去會會北鎮撫司的人。”

這是發乎情，顧承安撫本身，以後得靠意誌，止乎禮！

身後確實有腳步聲，沈寰專注調戲方巧珍，一時冇去辯白。此時眉頭一緊，驀地回顧，正和來人對上目光。

她本是存著逗弄他的心機，可說著說著就暴露了至心話。刹不住，也找補不返來。

出去的不是彆人，恰是一身公服，才下了職的顧承。

胡思亂想著，她的聲音就響起，低低的，像是癢梭梭的吹氣，“都挑了哪些人家，三哥曉得麼？”

“可你都二十一了。”沈寰打心眼裡喜好這麼磋磨一個誠懇人，一抬手夠了一顆棗兒，隨便蹭蹭，放在唇齒間。

丫頭忍不住嗤道，“那裡來的輕飄蕩子，我家女人府上豈是隨便能去的，還不快讓開些。”

可這話他按下了，不說也罷。他隻是陪她走上一段路的人，關於這段路，他承諾過，必然會將她照顧好，僅此罷了。

兩下裡俱是一怔，隻是對方的怔忡更顯茫然。

說話間，她的扇子就要抵上方巧珍的臉，方巧珍連連後退數步，聲音細若蚊鳴，“你做甚麼？快彆如許……”

街麵上的事不難探聽，五城兵馬司副批示宅門坐落於哪條巷子，更不難探聽。

方巧珍不言聲，偷眼看著沈寰，臉上早已緋紅一片。

方巧珍正和丫頭一道遴選胭脂，不防一隻皓白瑩潤的手伸過來，掌心攤著一盒玫瑰色軟膏，“蜜斯生得這般好色彩，就該用這一支膏子，才更襯你。”

喀嚓一聲，清脆動聽，“這會兒想想，趁冇人說給我，或許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娶的不是本身喜好的人，說給她聽也冇意義。”

“無妨。”沈寰揚手笑道，“美人就該用最好最貴的胭脂，這錢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