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第1頁/共4頁]

那人一麵擦血，一麵張口要罵，無法又痛又氣，嘴裡還在漏風。說了兩句，旁人愈發聽不清楚，再看他時，更感覺描述非常好笑——一對門牙突顯，活脫脫像個兔子模樣。

顧承自袖中取出汗巾，遞給那人，“先把血止住。”再抬眼看那位公子，眉頭不覺也擰成了一道。

公子頓住步子，緩緩回過身來，世人見他秀逸雙眉微蹙，薄唇微啟，“哪個兔崽子在說老子？”腔調清冷，極其清脆，悄悄巧巧一句話，將方纔說話之人罵了歸去，還順帶狠狠貶損一通。

顧承感覺他的眼波在本身身上逗留一刻，不由微微發怔，忽聽排在身後的男人啐了一記，罵起來，“呸，就是老子說的，你個小兔崽子還敢……”

顧承點頭，“是有些早，我先去瑞安堂給太太取藥，媽媽有甚麼要捎帶的？”

半晌聞聲火線一陣馬蹄聲，他抬開端，見一頂青昵車停在了瑞安堂前。車背麵跟著幾個小廝打扮的人，倒也無甚出奇，隻一旁站著個少女，膚白勝雪，眉清目秀，服飾精美華貴，一眼望疇昔就曉得是大戶人家的使女。

少女清麗的麵龐鍍上了一層寒霜，與車渾家低語起來，隻見那青呢車微微一動，車簾子旋即被拂開，暴露一隻欺霜賽雪的手來。

吳掌櫃道，“三爺算是問著了，這膏藥是用新下的狗皮製成，祛風濕最是有效。不過……”他伸手一指門外，“不瞞您說，列隊的滿是買膏藥的，當著這麼多雙眼睛，我不好給您一人兒單拿，您瞧是不是……”

“那可費事三爺了，我這老天拔地的，出個門子也不便利。”祝媽媽內心感激，又一徑催含香去取半臂，並一把油傘，拿給顧承，“太太還等信呢，三爺辦完事早些返來。這趟務必嘴兒甜些，把該帶的話兒都帶到。”

顧承見她難為情，笑了笑，“曉得了，太太還歇中覺呢？”含香道，“和祝媽媽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纔剛睡著。”

含香想了想，俄然詰問，“媽媽，甚麼是兩榜進士，究竟是哪兩榜啊？”

她身量尚小，隻好吃力踮起腳尖，餘光瞧見他出來，轉過甚，臉上帶了一股懵懵懂懂的憨氣，“三爺。”她悄悄喚了一聲，笑著問，“三爺要出門去？”

那扇墜子也與彆家分歧，下頭掛著一串彩色琉璃珠子，跟著他閒逛摺扇，珠子便收回一陣叮呤噹啷的碰撞聲響。

含香在一旁聽著，笑了一聲，“這麼大的日頭，還能落雨不成？又不是六月天。媽媽更加能掐會算，都快趕上欽天監了。”

晌午剛過，顧承推開房門，在廊下站了站。一縷陽光斜斜灑落，晃得他不由自主眯起雙目。

“端賴街坊鄰居照顧，三爺您給麵子。”吳掌櫃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縫，“令堂的咳疾邇來好些？上回開方劑還在六月裡，現在出了伏時令分歧了，我又將幾味藥略作了竄改。想著您這些日子該過來，就叫伴計早早預備下，您直接拿了就是，不必在外頭太陽地裡曬著等。”

顧承點頭，走到院子中間，停下了步子，“還冇熟透呢，等過了八月十五，結了霜纔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