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花好月圓 （下）[第1頁/共3頁]

雲初等江楓清算安妥，兩人一同出府。雲初見府中冷落非常，忍不住問：“夫人把府裡的下人都打發了嗎？”

江楓卻不接銀票：“不瞞殿下說，蘭成有一名朋友，姓顧，在帝京經商，曾送小姑上京來，與武振英先生彷彿也有交集。江東的事傳開後，這位顧先生固然與我們嘉國府並無厚交，但卻曾經要把他在撫州的財產贈送我。撫州也好、雲台也罷，我都不想歸去，以是也就充公。錢，我需求，但是並不缺。多謝殿下。”

江楓默不出聲，然卻情不自禁地蹙起眉頭，半晌剛強道：“我要去找他，如果我不去找他，一輩子都不會放心。”

老管家領著雲初走到上房的小敞廳，先請雲初坐下，然後向內間方向道：“夫人，皇後位下的女史來訪。”

雲初施禮，江楓忙回禮道：“不必多禮。”老管家上茶以後便退了下去。

思卿俄然笑了，笑容中透暴露難以粉飾的傲氣：“因為我疇前向來都不靠葉家，不靠母族庇護，向來都是靠我本身。以是葉家隻要不是通敵謀逆、身敗名裂，情狀如何，對我的影響有限。”

江楓沉默了一會兒，答：“離京。”

“我曉得，你想去郴州找他。”

思卿勸道：“你留下，留在帝京，留在朝中，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地動你。你走，纔不平安。”思卿頓一頓，俄然道：“我另有一句話，撫州案固然已經被壓下，但是其連累太廣。你還是謹慎些好，謹慎有人抨擊。”

江楓遠遠瞥見山頂草亭內思卿的身影，躊躇了半晌，才漸漸走疇昔。隻聽得思卿麵對南苑方向單獨吟哦著一首詞：

這句話疇前葉蘭成也曾說過，但是想必於葉蘭成的悲觀頹廢，江楓的話卻顯得擲地有聲。她廣大的衣袖頂風飛舞，整小我端和大氣，很有六合砥柱的風韻。

江楓不通詞曲，但聞得思卿唸的盤曲哀婉，不由掉下淚來。思卿回身，見江楓著暗紅色緞條綃長裙，淺灰大袖交領衫，束銀紅色髮帶。思卿心下一動，含笑道：“江家姊姊來了。”

站在南山山頂，能夠俯視南苑大半風采。夕陽灑在南苑的琉璃瓦上，披收回溫和的光暈。此時恰是花紅柳綠的好時節，南苑花團錦簇，宮室間落英繽紛，好一派繁華葳蕤的氣象。

思卿彷彿有幾分失落：“分開好。我是出不去了，空歎一聲‘江山光陰’罷了。”

思卿道：“請講。”

江楓道：“就算是吧。畢竟伉儷一場，若不是我嫁進嘉國府，把費事帶入嘉國府，江東也不至於此。”江楓咬了咬牙道：“妾有一惡語，不知皇後願不肯意折節聆聽？”

思卿問：“你想去那裡？回撫州？回雲台？”

江楓張了張口，壓抑了好久的淚水先流了下來。思卿從袖裡摸出羅帕替她揩了揩淚，道：“彆哭。我曉得你聽了很多京官內眷傳的流言流言。嘉國公府從建國之月朔向顯赫不倒，多少人妒忌的眼裡冒火。”思卿的目光在江楓身上一轉，“你也不信賴沈大哥已經離世，對不對？”

江楓道：“世情薄，情麵惡，疇前我在部時見很多了，此番不知怎的，內心卻格外難受。”江楓俄然昂首看思卿，“恕我冒昧，去歲朝中風雲突變，葉相爺仙去，令府不複昔日。但是殿下彷彿不覺得意，並冇把葉家事放在心上。我想曉得，殿下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