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往事灰,今時土[第1頁/共3頁]
如何會如許?
我望著一旁的上堯君,哭得滿臉涼痕。
我遁藏不過他運功於掌的一拳,魔氣攜著拳風紛湧而至。
我的體力已然耗儘,加上身上斑斑點點的火傷,隻憑一口恨氣,毅氣撐著。
我乃至還將來得及縮一下瞳孔,眼外玄風無形,急然掠過,擋了那一拳。
她神采一恍木木的笑著,眼淚一滴滴,砸在火花裡,“死了?”
她嘶吼一聲,大力甩開我的手,兩手一推,闔上籠門。
他重重扣住我的手腕,眼裡是不容侵犯的嚴肅,“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心血如沸,雙眼嗜血。
我跪下身,雙手顫抖的將她抱在懷裡,那一副原屬於風華的擯除被燒得瘡痍遍及,難以下眼。
“他但願你好好活著!”淚眼如織的視田野,她的身子正瑟瑟顫栗。
“你大可問問上堯君,在寸心娘孃的生母端仁長公主跟前發過甚麼誓詞?他身為開天神祇,以天為父,地為母,若違誓詞,結果則重百倍。”他笑著望向我,陰意橫生。
她鎮靜的喘氣,悄悄地發言,恐怕驚醒了那段藏匿在雲煙中的舊事,一字字倒是雷霆萬鈞的痛。
靈音爬在地上,爬到籠子裡,瘋顛著,復甦著,哭著喊著。
我忍著烈火灼燒,伸脫手,拽住籠子裡的她,“靈音,你快出來,重澗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你莫非要去陪葬嗎!”
我俄然想起了未離跟我說過的話。
他的血浸濕了我胸前大片。
他的神采完整沉了下來,卻又安靜地無一絲波瀾,像是隱映在塵霧重重間的閣樓,在人眼外如有若無,難以望穿。
如若寸心死,則上堯死,一傷俱傷,無可竄改。
成舊事灰,今時土。
直到他跌在空中上,悶重一響,我纔回過神,跪落地上去抱他,心中酸澀壓抑,難以成語。
到最後,我隻是徒手冒死的砍著籠子,一下下砸出我的悲聲。火勢伸展,一朵朵詭異妖嬈,沿著我的雙手爬上雙肩,稀稀零零的在我周身綻落。
一聲痛呻後,她枕在我懷裡的身子,垂垂變得透明,千萬點魂光崩裂開來,如墜落凡塵的浩大銀河,翩翩成詩,變幻為塵。
天族毒誓形同嚴毒厲蠱,出口必真。
“我要報仇!”我掰過上堯的手。
他捂了捂唇,悶咳幾聲,額邊青筋崛起,神采烏白。
血花細細,如誰圈下的數行硃砂,自他的指縫間,一縷縷似紅透的月華,幽幽排泄。
她的聲音在火裡起,火裡滅,是無聲萬物中的絕響,一字字的密意能撼山動河。
她說,重澗,你是不是還像小時候那樣,和我玩捉迷藏呢?可小時候隻要我一哭你就會出來,現在我哭的這麼短長,你如何不出來了呢。
劍如柔蛇,一曲曲開出亂花,守勢雖猛,卻不敷為患,魔王百密無疏,如何也攻不出缺口。
他蹲下身子,悄悄擦著我臉上的淚,輕皺眉,麵有難色。
我隻覺身子上重如千山,垂垂痛得麻痹有力。火吞噬了她的模樣,她卻溫馨的坐著,如癡如醉的望動手裡一捧枯萎已久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