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9章 丹藥(5)[第1頁/共2頁]
趙樽背對的視野終究調轉了過來。
但自古成王敗寇,他們即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跪在他的腳下,昂首稱臣。
就在金川門之變後的第三日,趙樽就下了旨意,說晉王妃病弱,需求埋頭療養,長命宮中,不準任何人前去叨擾與探視。
那一道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在感化著血腥的氛圍中,被傳播了很遠很遠,傳出了奉天大殿,傳出了皇城,彷彿也傳到了悠遠的蒼穹上空,傳入了五湖四海。但趙樽抱著嬰孩,坐在那張用鮮血與骸骨堆積起來的至尊龍椅上,俯視眾臣,卻麵無憂色。他彷彿隻是為了完成一個眾望所歸的任務,腳踩江山,手握皇權,主宰生殺以後,卻也無半分歡愉。山呼聲裡,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冷峻的側臉,生硬的身姿,看上去像極一尊不似活人的雕塑。
有人帶頭,又是皇子,其他的人天然隨大流。
“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另有人說,她是國之禍水,亂國殃民的妖精。這場令生靈塗炭的南北大戰,便是因她而起,上天替天行道,這纔在血月蝕之夜,收了她的魂兒去。不過魂冇了,肉身尚在。若不然,那些日子裡,宮裡繁忙的“恒溫冰室”與“花葯冰棺”,又是甚麼東西?
“臣等恭請晉王殿下繼天子位。”
“快快長大,它終將屬於你。”
除了天子之事,陣前產子的晉王妃,也是目光的核心。
再說南晏天下在戰後百廢待興,皇城裡也是一片淒風慘霧,無人顧得上老百姓的喉舌。
趙構話音一落,奉天殿上的文武百官,在晉軍侍從冰冷嗜血的刀鋒之下,一個個像下餃子似的屈膝跪下,異口同聲。
也有人曾經聲嘶力竭的謾罵過趙樽逆天篡位不得好死。
隻是,他冷寂的眸中,並無鎮靜的波光,悄悄地看著他們,過了好久好久,彷彿曆儘了一段極其冗長的思慮光陰,他方纔漸漸抬起腳,走上玉階,停在了那張似是閃著金光又似是帶著血光的龍椅前。凝睇著椅子,他冇有坐下,目光浮沉了好半晌兒,俄然回身,抱著懷裡的皇宗子,悄悄抬手。
“起。”
而當天早晨元祐在金川門城樓,抱下趙綿澤的寧貴妃突入太病院,也是眾目睽睽,外間流言自是禁止不了。不過,一旦事涉元祐,便少了像趙樽那般嚴厲的猜想。根基上都是風花雪月,小公爺與先帝寵妃在田野、在秦淮、在山頂、在落日下、在北風中、乃至在宮中苟合的各種版本,越傳越香豔,讓世人津津樂道。若換了後代,元祐的形象,整一個緋聞男星。
隻一瞬,眾臣又反應過來,重重叩首,山呼。
這些傳聞,都是與趙樽與夏初七有關的。
好一會兒,他低頭,凝睇懷裡的嬰孩,明滅的麵上,情感皆無。
不過也有人對上述談吐嗤之以鼻。
“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旁人如何猜想天家之事,天家向來不必迴應。
那年那月的京師皇城,滋長過很多的傳說。
“得了皇位,為何要哭?你是想要娘嗎?不哭,她會返來的。”
有人說,她底子就不是官方所說的抱病,實在當場便血崩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