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夜會(1)[第2頁/共2頁]

虞姑姑拿勺子攪著湯藥，輕聲勸道，“陛下大了，太皇太後不必為他操心，您啦，多愛惜自個兒的身子才最緊急。”

“是！”虞姑姑笑道，“太皇太後也該出去逛逛了。”

太皇太後咳嗽兩聲，吐了一口痰，接過虞姑姑手裡攪涼的湯藥，一灌入喉，待抹淨了嘴，才微微一笑，“本來哀家早就該去伴隨佛祖了，冇想到得益於夏楚那丫頭的方劑，倒是多活了這幾年。嗬嗬，哀家也是時候好好謝她了。”

“綿澤這孩子，先前哀家覺得他幼年心性，鐘情那丫頭，也隻是圖一時新奇，圖一個落空的寶貴，便由著他去折騰了。現在看來，他這是用情頗深啊？……唉！倒是跟他阿誰爹一模一樣。”

“奉太皇太後之命，前來見七蜜斯，煩請管家通傳。”

虞姑姑端著放湯藥的托盤入內，輕歎了一聲。

入夜時，靈岩庵最大的一間庵堂裡，一個做工講求的床榻上，盤腿坐著一個身穿玄色道袍的老婦，她寶相寂靜，手轉佛珠，嘴裡低聲唸叨的經文，在冷寂的室內，一字字緩緩流出。

“太皇太後……？”虞姑姑手指一頓。

虞姑姑話音剛落，太皇太後卻笑了一聲。

“是。”虞姑姑垂動手，今後退去。

“明兒便是射柳之日了吧？看這氣候，明兒也應晴好。哀家想前去一觀，湊湊熱點，你一會下去籌辦吧。”

“姑姑有禮。”管家客氣道，“不知姑姑漏夜前來，有何要緊之事？”

夜深露重，靈岩山上冷風習習。在薄薄的霧氣中，一輛雙轅馬車從靈岩庵解纜奔向了京師，一向馳騁到魏國公府的正門辯才停了下來。

“太皇太後，吃了藥，該歇了。”

“去！”趙如娜笑著推他，“誰把你屁股當寶了？”

“明白日咋啦？咱關自家屋裡，又冇礙著誰。”

“侯爺！明白日的。”趙如娜臉上有些臊紅，悄悄推他一把。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突地一歎。

頭上戴著紗帽的虞姑姑從馬車高低來，款款走向夜幕下的國公府大門。

太皇太後也不知又想到甚麼，突地半闔起眼睛掃了過來，那儘是褶皺的臉上，也似敞亮了很多。

“有何不當？”太皇太後唇角暴露一抹含笑，“閻王要人半夜死，不會留人到五更。生存亡死，統統都是命數。哀家用心禮佛這般久，最是明白其中起因。再說，那道常和尚說的話，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恐怕隻要他自個兒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