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傾斜[第1頁/共3頁]

雪天難行，映著平淡的冬陽，景色倒是彆有風味。

時近新年，又恰逢王妃有喜，正院早打掃一新，懸起了五福快意燈，奉養的宮人換上了新做的茜色暗紋祥雲紋衣裙，一眼看去，喜氣洋洋。

這日夜裡，漫天的鵝毛大雪洋洋灑灑了一天一地，流光飛簷下掛著剔透晶瑩的雪錐子，整座王府，彷彿琉璃天下。

“這段時候，王府要避風頭，年關的事兒必冇有往年多。可到底也是過年，韓氏經曆不敷，兩位嬤嬤去搭把手便是。”這是在削韓氏的權了，王妃暗喜，立馬殷切道：“吳mm聽聞學過些理家管事，兩位mm一起拿主張想必妥當些，再有嬤嬤們從旁疏導，方能不出不對。”

一眾妃妾，略略談笑了幾句，目光便在神采陰暗的韓庶妃與弱不由風的林氏處瞟來瞟去，前者是多年得寵，可惜不知收斂，張揚放肆，終踢到了鐵板。一個是資格最淺，受儘冷眼討厭，一朝鹹魚翻身的主兒。

淩晨醒來，林七許偎著個湯婆子，朦昏黃朧地還想往榻上倒去。值夜的佩玖聽得響動，忙喚了人出去洗漱打扮，扶起家體薄弱的林七許，好聲好氣地哄道：“蜜斯，但是昨日您自個兒和王爺提的，要去正院存候。再賴下去，時候就晚了。”

“甚好，便這般吧。至於沉香榭，人手瞧著薄弱了些，明兒挑些機警的疇昔。”攝政王穩穩坐於榻邊，順道問起太妃的壽禮，王妃依依作答，又命乳母抱來小郡主，好一派其樂融融的嫡親之樂。

事已至此，林七許再推委便是不識好歹了。推卻謙讓番是必須的禮數，做過甚一樣是逾矩。她捧著香噴噴的手爐，瞅著那一縷縷輕巧又自在安閒的白煙，眼裡不由自主地滿盈起水霧，像是春季淩晨的霧靄濛濛，蕭肅又滲入骨髓的冷。

吳姬家世比韓氏好上很多，膝下都養著一子，卻久居其下。昨日聽聞韓庶妃被狠狠打了臉，今兒天然喜上眉梢，待本身也和顏悅色。

“主子，新來的小丫環與婆子都安設在了西裡間，可要叫他們過來叩首？”午膳之前，采辦處的章嬤嬤便領了一水兒的宮人站在廊下，大略一瞧，都是拔尖兒的。

這吳姬身著件織錦快意雲紋的純白大氅，邊上綴著圈稠密的兔毛，配上裡頭紅彤彤的衣衫裙裳，顯得精雕玉琢，瑩瑩可兒。

韓庶妃深吸了幾口氣，眼眸垂地，似才擠出幾個字來：“多謝王妃體恤。”

一行人漸漸行至正院，與氣色紅潤，笑容滿麵的吳姬正巧碰上，兩人見了平禮，相互酬酢一陣，一齊跨進正院。

林七許隻叮嚀燕竹去挑三兩個麵孔忠誠，手腳敏捷的下人。除了章嬤嬤出去請了個安，連麵兒都冇露，縮在暖炕上鈔繕經文，全神灌輸。

“我已經聽王爺說了，林mm剋日受了些委曲。本日看你氣色，果然是有所虧欠。”王妃凝睇了林氏半晌，見韓庶妃仍不知死活地低著頭，乾脆照實說道，“王爺體恤韓mm辛苦，昨兒與我商討，揣摩著讓吳mm來幫襯你，彆的，秦嬤嬤與蔡嬤嬤跟著我掌理王府多年，經曆豐富，幫手於你也是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