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險些來遲[第1頁/共3頁]

蒼弦略微，卻聞她慼慼唱道：

夢迴酒醒春愁怯。寶鴨煙銷香未歇。薄衾無法五更寒，杜鵑叫落西樓月。

朱淑真怖甚，直為是魅，懼然問道：“你……你是……你是誰？”

當時眾尼見得厲之華，將他引入主庵，遂哭訴顛末。厲之華問道：“朱女人的家人可也來此？”一個春秋稍長的女尼道：“朱蜜斯的父親來了，當時來有一百多人，強把朱蜜斯兩人接回，冇過五天，童尚書竟派很多宋兵和衙捕將我師父和眾位師姊妹一併拘走，唯留我們這幾人看管殘庵。”厲之華又憤然問道：“是哪個童尚書這等可愛？”那尼道：“是工部童尚書，據聞他是汪家少爺的表舅，權勢極大，無人敢惹。”

那人笑道：“老子卻不想用頭歡。”姓樊的罵道：“你他媽的竟敢繞彎子罵我。”那人又笑道：“誰罵你了？你剛纔明顯說的用百兩銀子買場頭歡，大夥也都聽得清清楚楚。”姓樊的又欲還罵，隻聽汪裘道：“你兩個彆吵了，花銀去買傷身費心，值得麼？”姓樊的道：“那尼為何常把銀子也扔進窯子裡？”

樓外垂柳千萬縷，欲芳華少住，春還去。猶自風前飄柳絮，隨春且看歸那邊。

汪裘道：“好好好，本人不與你們爭，隻要徹夜老子舒暢，就答允你幾個淫賊算了。”世人大喜大喜，俱歡道：“相互，相互。”舉起杯來，共同乾了，接著又讓汪裘去叫幾個丫頭來陪飲作歡。

汪裘罵道：“去你媽的。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這小子竟打老子身邊的主張。”那人笑道：“汪兄好不利落，我哥幾個幫你撤除久難合歡的大難為，這等大恩何故能報？玩玩一個奴婢，已經是大虧本，莫非兄弟的身份不敷？何況那丫頭也不算是你府上的。”另有一人道：“二位彆嚷，人常說女人乃身上衣也。何必看得太重！戔戔一個小丫頭，汪兄也視若珍寶，丁賴那小子的老婆，汪兄前夕耍得倒歡，你和丁賴還是一個頭磕在地上的把兄弟，這理卻怎論？人家不過是想玩玩你府上的一個臭丫頭，又非去欺你床？”

厲之華恨得一陣嘲笑，當下說道：“各位小師太暫勿哀痛，可圓師太絕無任恙，不出幾日，我自將令師尊救返回庵。事不宜遲，我就告彆了。”眾尼均想留他用了齋飯再去。厲之華道：“不必。我要去看看多麼的童尚書這般氣盛。”言畢，身形一晃，隱然不見。眾尼無不驚奇駭歎，口中唸佛不止。

正說著，厲之華已飛身而近。世人突見他一身華服，長飄垂，飛身而來，真有若宮神普通，無不羞喜心跳，當即有三兩個俗家女弟子回身複奔入房，開箱取出藏匿多年的乾裂脂粉，趁著可圓不在，竟肆無顧忌地朝臉上堆抹起來。心中均想：“那朱家蜜斯固然仙顏，但她已被人接走結婚，本女人飾扮飾扮，也不遜她。”女子們越想越喜，懷如揣鹿，經心補綴了一番，取鏡一看，果然俊了很多，各自暗喜。又恐厲之華離庵，箱櫃亦無遑去鎖，便忙不迭地出外見禮，試想能被相中。剛出房外，便見幾位禿頂師姊合什返回，芳心一驚，惶惑問道：“師姊們不去陪著厲少俠說話，怎返來做甚？”眾弟子道：“厲少俠已經走了。”眾女聞過，閃得腿軟心涼，內心痛罵眾尼不止，回屋後惱得突破了木魚，撕碎了經卷，個個妒恨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