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嘗麥[第2頁/共3頁]

李左車瞥了一眼陳勝：“你身為楚地人，可去過代北？經曆過那兒的霜雪？”

“彆說三個月，就算三天，我也不想等！”

“但有一日，趙鞅北巡領地北部，來到恒山腳下，俄然將三子調集，對他們說，我有寶符藏於恒山上，誰能找到它，便可獲重賞。”

“我大父在匈奴強大時，尚且以長平新破趙卒弱旅，敗其十萬騎，倒是半年前，我自太原入恒山時，是誰作為敗軍之將，怯而北遁？”

“未曾……但我在恒山兩載。”

“現在挾廣陽大勝之勢，又有夏公親臨，恰是追剿窮寇，一舉光複代北三郡的好機會，豈能因一點細雨雪，而拖到開春？”

一聽李左車發起開春後再進兵代北，黑夫還冇表態，陳勝倒是來勁了，說道：

黑夫點頭，此事他已得知，反倒意味深長地說道：

至此，李左車竟也不再反對夏季入代了，在陳勝請為前鋒時，他也朝黑夫作揖道：

李左車抬起手，暴露缺了小拇指的左手道：“隆冬之時，墮指者十有二三，凍掉耳朵更是常事，夏季行軍，每走一裡路，都會有多人倒斃路旁。”

“本來就遭到兵變、烽火，恒代而北的城池，多為丘墟；而現在匈奴為韓廣所誘，太長城南下，更是亂離尤甚。飛狐以西，炊火斷絕，百姓黔黎，或死於亂麻，或為匈奴所擄，因而民生耗減，且將大半！我傳聞，匈奴將代人大肆遷往草原，數萬人絡繹北行，哭聲不斷，也有代人懦夫抖擻抵擋，苦苦對峙……”

“他看到了恒山北麓，撮乎雲穀之間，襟帶桑乾，表裡蒲陰的飛狐口小道，那是胡戎之地與中原諸夏來往的捷徑。”

“飛狐隘口，變成了坦途，南北商旅來往不斷，代北也已漸染華風，城池林立，阡陌相鄰，我看過禦史府的戶籍，當時候，代郡有戶三萬餘，口17萬；雁門有戶四萬餘，口20餘萬，上穀有戶三萬餘，口12萬人……”

黑夫閉上眼，那場景彷彿就在麵前。

恒山的北麵，也是一塊盆地，先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由飽受冷風培植的丘陵，嶙峋危岩和綴著殘雪的野地構成的無儘荒涼。再然後，則是貫穿平原的桑乾河上遊，河道兩旁坐落著些許農田，三百年前，那兒還是代戎的地盤，他們過著半農半牧的餬口，城池初建，牛馬成群，就在趙無恤腳下，鏤刻於落日中。

陳勝不屑：“我看是你害怕匈奴罷？”

“除了代地，秦始天子的目光還看得更遠，他看到了塞北的草原，滴翠流霞，川原欲媚，坡草富強，牛羊駿馬裝點其間，匈奴人氈帳王庭就建立在陰山之下。”

這件事，陳勝是聽本地士人提及的，立即應道：“以恒山臨代，代可取也！這就是寶符！”

“我昨日登上恒山，傳聞了一個故事……”

“代地哺育了我，又是大父曾與匈奴血戰之地，請讓李左車，效微薄之力罷……”

黑夫道：“然也，趙鞅覺得趙無恤很有見地，能強大趙氏，遂將他立為繼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