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風蕭蕭兮易水寒[第2頁/共5頁]
“彆的,也要多謝攝政那捎人送到西域的相贈之言。”
喜當時不以為那道詔令是合法有效的,因為兩邊資訊的偏差,此事便不了了之。
隻要那張與黔黎普通烏黑的臉上,笑容還是。
黑夫篡奪鹹陽後,倒是曾發文書去西北,規複喜在朝中仕進時的職位,但喜在敦煌看到這份文書時,卻冇接。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那個不識君,李將軍的確識得喜君,而喜君,也未孤負他和眾將士的信賴,將西征之人安然帶回,沿途未曾有一起衝犯百姓的牴觸,殊為不易也。”
但對於遠征軍大多數人而言,家仍然在東方。中原有他們先人的墳塚鬆柏,有日複一日在裡閭門前瞭望的妻兒,熟諳的衣冠鄉音,讓人放心合口的粒食羹湯。
看著祁連山上的積雪,喜也摸了摸本身的髮髻。
“但想要做到這點,光靠我不可,光靠這滿朝隻想著子孫繁華的列侯功臣們更不可。”
兩側有高大的雪山長年積雪,寒氣常侵烏鞘嶺,構成東西壁立的酷寒氣帶,季春飛雪,寒氣澈骨,西征軍們相互攙扶著攀爬,忍耐著氣候驟變帶來的酷寒,才超出了這道天險。
難怪它被月氏、匈奴人喚作“天”。
喜有些動容,但卻並未承諾黑夫。
喜抬開端,目視黑夫:
“甚麼話?”
如同令史在審判時,非論案情如何,非論主觀判定如何,非論把握客觀證據如何,都要遵循既定程式,對懷疑犯收回的詰問。
“很難罷?”喜問黑夫,這一刻,他又成了阿誰對黑夫敦敦教誨的同親長輩。
“喜君麵上刻毒,實則心胸百姓,更敢當朝詰責始天子,現在沉冤昭雪,西行複返,我作為長輩同親,特來此相迎。”
縱是車裡閉目標喜,也不由展開了眼,他握著書的指尖,有些微微發顫。
“黑夫,還是秦吏麼?”
他問的隻是黑夫,卻彷彿又在問眾生、先人,統統將這個故事從開端,看到末端的人!
“喜君,除了這三點外,始天子另有一份遺誌,還未能實現!”
“我曉得。”
黑夫行禮,對佩服的人,非論他到了甚麼職位,都是恭敬如初:
到張掖四周色采燦豔的丹霞異景,這些他們西行時走過的路,都需求雄師用腳步重新測量一遍。
馬車的竹簾緩緩翻開,喜探出頭來,他已是滿頭灰髮,飽經塞外風沙,老吏眯著眼,辨認出了來者身份。
因為家太遠了,哪怕喜等人到了敦煌,複見秦之郡縣樓闕,可間隔關中,另有一半的路程。
那聲音鏗鏘有力,一如當年。
“喜君為官數十年來,恪失職守,對律令爛熟於心,斷獄數百,其手中絕無冤假錯案,每一個,都做到了律令上的公道。”
“那便是初平法度,審彆職任,以立恒常。”
“我整天向將士鼓吹軍法,豈能分開軍隊,擅離職守?”
分開雍地時,喜的馬車上多了幾策新近訂正的秦律,沿途憩息時,喜便皺著眉一條一條地看,他想曉得,這幾年裡,律令有何損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