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3章 最後的審判[第4頁/共5頁]

入夜時分，亭長曉得他身份，提出要加燈盞，並供應魚、肉等，卻被喜回絕。

喜默不出聲，隻嘿然道：“這，當真是始天子的遺言麼？”

為此擔擱了很多時候，直到攝政二年開春，他們才重新解纜。

接下來的旅途還很長。

“可這世上，冇有不滅的王朝，夏商周皆是如此，秦又豈能例外？我雖撐住了這搖搖欲墜的社稷，但我死以後，統統猶未可知。”

“這份開疆拓土的遺誌，已由李信繼之。”

“夏公日夜盼著重新見到喜君，以高爵重職相待。”羌華如是說。

“我離任西征軍監軍身份後，便隻是一個被秦始天子貶爵為上造的戴罪之人，《傳食律》有言，凡是過夜亭舍，不更以下到謀人，粺米一鬥，醬半升，菜羹一升，豢養馬匹的芻草半石，夜裡不成供應燈燭，既然這一點律令未改，便不要對我特彆對待。”

分開雍地時，喜的馬車上多了幾策新近訂正的秦律，沿途憩息時，喜便皺著眉一條一條地看，他想曉得，這幾年裡，律令有何損益之處。

“難。”

黑夫篡奪鹹陽後，倒是曾發文書去西北，規複喜在朝中仕進時的職位，但喜在敦煌看到這份文書時，卻冇接。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那個不識君，李將軍的確識得喜君，而喜君，也未孤負他和眾將士的信賴，將西征之人安然帶回，沿途未曾有一起衝犯百姓的牴觸，殊為不易也。”

“大聖作治，建定法度，顯箸法紀！”

跟著腳步向東，士卒們不曉得磨破了多少雙鞋，河西走廊越來越窄，似已到絕頂，但西征軍若想回家，還得過最後一關：夙來凶惡的烏鞘嶺。

西征軍大部被留在了雍地就食，等候複原號令發覆客籍，而喜也在世人垂淚相送中，告彆了朝夕相處三年的將士，持續向東行進。

喜的眼神鋒利，定定地看著黑夫：“和李信一樣，老朽也有一個題目。”

“若無這對仆人一起顧問，我恐怕撐不到李信那，多謝攝政夫人，我去西域時，他們留在了敦煌，現在已有一兒一女，不欲東歸，恐怕冇法將他們歸還攝政夫人了……”

“以是，這份萬世一係的遺誌，或由海東侯繼之，就像殷商已亡，宋國卻秉承也子姓社稷一樣。”

他問的隻是黑夫，卻彷彿又在問眾生、先人，統統將這個故事從開端，看到末端的人！

他們度過大河，進入臨兆的長城內，沿著秦始天子當年西巡複返的線路，穿過隴阪，到了關中……

喜說道：“李將軍亦深知攝政，他超出蔥嶺前，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喜抬開端，目視黑夫：

“哪怕窮儘一代人的儘力，也隻能朝阿誰目標，行進一小步！”

麵前的人，已不再是當年在安陸湖陽亭，攔車喊冤的年青後生了。

“這是始天子對拓展中原國土的雄渾弘願，隻可惜天下承擔不起這麼多撻伐，不過足以欣喜的是，李信，他能擔當此誌，率軍西征，替長眠驪山的始天子看看內裡的天下，看看九州以外的其他文明，以李信之能，或許真能打下一片江山，讓始天子的威名，傳到極西之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