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上巳節[第1頁/共4頁]

“但秦國早已不是親親尊尊之國，不再看祖輩出身，而是究軍功授爵，功大者身尊，見功而行賞，因能而授官。本日在場諸人不以本身無功無爵為恥，卻感覺靠一己之力獲得官大夫之爵的左兵曹史當以無氏為羞，豈不謬哉?”

“中春之月，令會男女，因而時也，奔者不由。”大抵是為了鼓勵生養，連官方都在為未婚男女脫單背書。

“本來本日馮君也來祓禊了。”

……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孺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鹹陽渭水祭奠時，說的話也差未幾是這些。”

“有誰是第一次就熟諳的?多與這些人來往，對左兵曹史並無壞處。”

黑夫和馮敬等男人，隻是脫了上裳，勺起江水洗濯上身。而間隔他們數十步的一群女子，則解開了頭髮，用香薰蘭草清洗濯發，固然隔著些許間隔，但仍然能看到少女們蓮藕般的臂膀。

郡守葉騰固然管理本地“淫俗”，摧毀了南郡很多淫祠，可也有被官方承認的巫祝，麵前這位便是此中之一。卻見她和一群舞者跟著樓船上敲響銅磬，舉舞為祭，岸上世人也紛繁隨之應和，或插手跳舞，或跪在江邊閉上眼，自行祭奠起來。

上巳節的主題是遊春，城中士民傾城出郭，紛至河邊池沼以香草沐浴或盥洗，併爲流杯曲水之飲。

當然不是全脫光了往江水裡撲，那樣要鬨笑話的。也彆希冀大型男女混浴，大師坦誠相見，傳聞楚國統治期間還真是如許，但自從葉騰來到南郡後，就把這類民風當作“淫俗”給製止了。

二人又在岸上的柳樹處折下柳條，插在頭髮上，“三月三日及上除，采艾及柳絮”，傳聞柳條有驅邪的功效。

的確，固然到了郡城，但黑夫的寒暄圈一向很狹小，頂多和滿等昔日袍澤集會話舊。那些爵位與他相稱的諸曹官吏，貴族大氏後輩，卻來往甚少。

但是還不等黑夫發話，亭外便先響起了一個輕柔的女聲。

不過在明天私奔，卻不會被怒斥。

“我還覺得馮君已在鹹陽訂婚了。”黑夫沐浴結束，穿好上裳。

此處已經坐著二十多個青年男女，男人髮髻上插著柳條坐於右邊，女子剛洗過的秀髮濕漉漉的，坐於左邊。冇有後代的禮教限定，世人也是熟人，一向有說有笑，好不熱烈。

郡丞之子也點頭道:“男人之初生，便擔當其父之氏，豈會無氏?除非是……”

“他們在說甚麼？”

他們正低聲聊著，隻聽一聲磬響，卻見有一艘樓船從江陵船埠處向下流駛來，駛到岸邊時下錨逗留，卻見那樓船的船麵上，已經建起了一座鮮花香草裝潢的祭台，上麵有位穿祭服，著荷衣、係蕙帶、戴蘭冠、佩陸離，又在臉上畫五色異彩的巫師。

“本來是郡守之女!”

而貴族、官吏的後輩女眷則矜持一些，他們會在職位相仿的相親大會裡，尋覓門當戶對又看得紮眼的朋友。

戰國之世，民風渾厚開放，特彆楚地更是如此。大型群體露天混浴，天然少不了男女勾搭，很輕易滋長自在愛情，也就是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