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羊圈[第3頁/共4頁]

羌瘣卻有些不屑：“匈奴月氏有騎，秦無騎乎？隴西、北地、上郡、雲中、雁門、上穀之騎，加到一起，亦不下數萬！本將軍，另有李信，皆是善於騎戰的！”

天子口頭讚美了這座行宮的出資人，烏氏倮忙道不敢，他已脫下常日戎服，換上一身衣冠朝服，手持玉圭，彷彿一名朝臣封君。

一邊恭維著天子，烏氏倮一麵讓人將開春時與月氏、戎王、羌人豪酋，乃至是匈奴單於貿易所得的奇珍奇物，進獻給秦始皇過目。

他抬開端道：“胡貉之地，積陰之處也，木皮三寸，冰厚六尺，必須食肉而飲酪，並披上鳥獸的厚外相，方能禦寒。中國之人在春夏去還行，若在本地越冬，不能適應其水土，恐怕會十死三四……”

更要命的是，天子竟在隴山做個一個怪夢，被陳寶巫稚一解夢，以為這是西拓的征象，更果斷了決計，已將其定為國策，要在將來數年內大力推行。

同平常比擬，本年春季，烏氏倮商隊的貨色中，多出了名為“紅糖”的新商品，分歧於難以照顧儲存的蜜、飴，紅糖呈馬蹄狀，枯燥而便利儲存。兩千斤紅糖，跋山渡水運到愛好甜食的河西月氏後，大受月氏王和五部歙侯愛好，高價采辦，為烏氏倮多換得了很多牛馬。

秦始皇卻道：“北地軍務，天然少不了老將軍，不過，在匈奴、月氏之前，還是先替朕將雞頭山以北的朐衍（qúyǎn）戎掃滅罷。”

朐衍，便是北地以外，後代寧夏一帶的部落。秦始皇固然愛好急利，但歸根結底，仍然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曉得西拓要一步一步來。三年以內，先將國境與匈奴、月氏交界再說。而對匈奴、月氏控弦十萬的氣力，他亦早已曉得，以是之前纔有先南後北的設法。

“陛下能到臨北地，來烏氏偏僻小縣，實乃吾等之幸也！”

故在天子令群臣商討此策時，烏氏倮才旗號光鮮地表示了反對。

烏氏倮仍點頭道：“中國之騎，恐不如胡貉之騎。河套、河西之馬能高低山阪，出入溪澗，奔馳飛奔，此中國之馬弗如也。匈奴、月氏之馬隊，險道傾側，且馳且射，中國之騎弗如也；匈奴、月氏之民，風雨頹廢，饑渴不困，中國之人弗如也。此匈奴、月氏之長技，若入胡境，無異於以己之短，攻人之長，大上造敢說必然就能得勝麼？”

“故臣覺得，穩固三郡，奪羌戎之地，開疆辟土無妨，但對匈奴、月氏用兵，則有待商洽。要擊滅兩國並不輕易，篡奪河西、河套後也難以駐守，屆時戍者死於邊，輸者僨於道，反而不美。”

烏氏倮雖為戎人，卻抓住了烏氏縣奇特的天時，畜養牛馬，以牛馬貿關中絲帛，轉鬻於戎。時價秦掃滅六國，需求大量牛馬牲口，便讓典客與少府，將烏氏倮招攬進官府節製下，成了朝廷庇護的官商，專門賣力秦與胡戎的中轉貿易，至今已有十年。烏氏倮在堆集了大量財產的同時，也為秦換回了數不清的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