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烏氏倮[第3頁/共4頁]

從蘭州到鹹陽，後代高鐵隻需求三個小時，黑夫卻整整走了一個月，直到七月下旬，他才風塵仆仆地摸到鹹陽城西十裡的杜郵亭……

“那先說說，我與李信將軍共同發起的《屯田守邊疏》罷。”

“不久不久。”章邯卻表情不錯，擺手道：“與陳平暢談，不覺天氣已晚。”

固然黑夫看似受寵，但蘄年宮之議後，內史騰俄然被遣返鹹陽的事，已被敏感的陳平發覺到了，他也模糊猜想，黑夫怕是與某位天子近臣有隙罷？

斑點頭：“你現在爵位是簪嫋，本年的更役，也冇法免除，不過你現在是我家宰，可在鹹陽就近服徭。”

陳平道：“一旦趕上邊戍之役，山東之民見行，老婆嚎哭，如往棄市，還將其稱之為‘謫戍’。”

他手指沾了水，在案幾上畫起輿圖來：“打個比方，一批來自陳郡的守兵，被征發去漁陽戍守，光趕路就得兩個月，沿途吃穿用度都要本身出錢，花消不小，足以讓閭左之家停業，故征發守兵遠行，普通不征閭左。到了處所後，南邊守兵水土不平，難以接受北方的酷寒，夏季一到，常常十死一二。這就叫輸者僨於道，戍者死於邊。”

章邯指著亭內一角道：“聽本地白叟說，武安君便是在此諸位慨歎，而後引劍自剄的，當時是昭王五十年十一月，杜人憐之，收其骸骨歸葬，而關中鄉邑，每逢建子之月亦祭奠焉……”

陳平深覺得然，關中秦人還好，已經風俗這類軌製了，可關東六國遺民受不了啊。

他喜好這類戰役的餬口。

可現在分歧了，秦同一海內，有天下之大，三十六郡言語不通，氣候風俗大異。

“吾等已在邑中找了最好的客舍，備下了酒宴。”

章邯出言擁戴：“黑夫之策甚善！豈止是山東之民，關中秦人，疇昔掃滅六國時，斬首建功，便有封官賜爵之賞，這些好處足以補助遠行的衣食破鈔，故秦人才聞戰則喜，疆場上英勇作戰，視死如歸。”

“右庶長之建言，實乃利國利民之策！”

進到客舍內，三人獨占了一層，讓舍人籌措酒食，但卻無淺顯的粟米飯，反倒端上來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湯餅……

這是黑夫深切隴西邊塞後，與守兵們同吃同住後，聽到的抱怨。秦朝一統才兩年，來自遠方的守兵們已苦不堪言，以是纔會產生流亡的事。

關中天府之國，鹹陽百裡宮闕，麵前的繁華市邑，數百萬秦民餬口的處所。

天氣已黑，連夜趕回鹹陽是來不及了，隻能在客舍歇息，幸虧，有兩位老友傳聞他返來，已在此等待，彆離是章邯和陳平。

“他曾看出，我有宰天下之誌，但他這些建言，多數規戒弊端，雖尚未正式躋身朝堂，卻已在指劃天下了！”

親身參與過六王畢四海一這個過程的他，曉得戰役多麼來之不易。

章邯覺得陳平的總結很高位，但黑夫卻聽出了陳平的言外之意……

章邯與黑夫算朋友，職位差異也不大，行的是平禮，陳平則相稱於黑夫門客，深深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