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孤雁[第1頁/共3頁]

以是三郡之於內史、鹹陽，在軍事意義上，均是“扼控上遊”。

“夫君為何發歎？”

“我俄然感覺，分開鹹陽，回到處所為吏也不錯。”

黑夫恍然大悟，暗道：“當年陳平讓我替他‘伐柯’，我當時聽不懂，本來出自此處？”

陳平拎著一個布袋，翻開一看，內裡倒是黃橙橙的粟。

比起兩年前，黑夫單槍匹馬入鹹陽，現在他的車駕，也有了封疆大吏的氣度：駟馬駕轅的大車一輛，拖著新婚後便聚少離多的老婆。以後另有十多輛牛馬車，坐著婢女、仆人，另有陳平如許隨他到差的來賓，另有陳平妻、子等家眷……

葉子衿看著丈夫那雙在黑暗裡顯得格外亮的眼睛，輕柔地說道：“為何？”

但黑夫作為鄰省的省公安廳長過境，漆縣的縣長、法院院長、公安局長等豈能不謹慎迎送？很快，到了傍晚時分，漆縣縣尉設小宴聘請黑夫時，一名不知從哪找出來的年老樂工就被請上來。

細心察看輿圖的話，便會發明，隴西、上郡、北地，三郡各占有了一條關中大河的上遊。隴西是渭水，上郡是洛水，北地則是涇水。

“出了甘泉山，一起走來，到處都是斥地的熟田。今歲山東移民湧入關西，多數人雖以麥為食，但粟價也多多極少遭到影響，鹹陽南市，米石五十錢，雲陽縣市，米石四十錢。但我在市上聞了聞，漆縣僅三十錢，我大略預算了一下，漆縣縣倉裡，五到十萬石糧食是有的……”

“說來你能夠不信。”

風的意義就是調子，帶有處所色采的音樂，所謂《秦風》《鄭風》《齊風》，用後代的話說，就是陝西調、河南調、山東調。

亭長的妻、女來引領她入舍歇息，一聽此言，便恭維道：“夫人博學，竟曉得本縣舊名為豳！”

黑夫給陳平的報酬不錯，起碼是“食有肉，行有車”，更不會少他一口飯，陳平去漆縣商店閒逛，還買了袋粟米返來，當然不會是為了吃。

黑夫來了興趣，隻可惜，秦官府不倡導詩書，商鞅就燒過一遍，本地人會唱的已未幾，官方藝術家是找不到了。

漆縣不是北地郡治下，黑夫體味未幾，跟韓國貴族出身，受過傳統詩書教誨的老婆一探聽，才曉得，本來這個縣，就是周人的故鄉“豳”（今陝西彬縣）……

她低下頭，凝睇黑夫，臉上儘是當真：“如溯遊行舟，不進則退！”

最後再聽一首小女人催小夥子快點找媒人來提親的歌：“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就你聰明。”

“但宦途這條路啊……以我小女子短淺的目光看。”

白叟家跪坐在席子上，敲打著秦國最淺顯的樂器：缶，用土味實足的秦腔，給黑夫唱了幾段《豳風》……

“在鹹陽我雖看似長袖善舞，深得帝心，做了很多事，可本身實在並不暢快。鹹陽啊，人太多，心太雜，水太鹹。”

也是很儉樸的說話，唱的大請安思跟《山丹丹著花紅豔豔》差未幾：“一道道的阿誰山來呦一道道水，咱周人遷徙不輕易，豳地的田又平又肥，莊稼綠油油，公劉帶咱周人打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