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天子命氏！[第2頁/共4頁]

公子扶蘇卻道：“乏弗行，當罰主事者二甲，請校尉讓詞訟吏記下，二十九年巳月初三日，扶蘇一意孤行，使民夫憩息，當罰二甲！”

倒是個寬袍大袖的中年人，腰間帶一柄劍，固然熱得滿頭是汗，衣衿卻仍閉合得死死的。

“二位先生且住！”

倒是黑夫多年前在陽城縣有過一麵之緣的墨者唐鐸，他三年前還幫黑夫改進過造紙術，現在也成了扶蘇的來賓。

扶蘇卻製止了二人的平常，他看著遠處，門路絕頂，一麵打著“尉”字燈號的車騎在漸漸靠近，所到之處，夫子守兵均寂然起家。

“另有二十裡，北地郡尉已在此鄉等候……”

唐鐸火了，他們墨家是推行羊毛衣的支撐者，便指著淳於越鼻子罵道：“冬烘！”

淳於越道：“我對此人的印象，源於陛命令諸臣議分封、郡縣之時。”

扶蘇點頭：“有事理，尉將軍微末時，便出言不俗，難怪來關中後，常發驚人之言。”

西拓的確是黑夫的建議，山東儒生卻對陌生的西北一點興趣都冇有，他們乃至感覺，是這項國策，遲誤了他們鼓勵秦始皇去祭拜泰山，歸入儒家的封禪體係。

“當時尉將軍隻是一名小百將，他聽罷後道，在陽城駐紮兩月，孟勝之事，竟是第一次傳聞，本地百姓，已將墨者在此守城的事健忘了……反倒是一名流間鮮為人知的陽城邑宰，兩百年前為百姓修了一條溝渠，百姓念其德，為那邑宰修了祠，每年祭奠不斷。”（見172章）

“這是為何？尉君之議，不是儒家認同的中庸麼？”

“公子賢明！”

唐鐸的師兄程商與黑夫乾係不錯，對黑夫觀感挺好，便辯駁道：

二人趕緊閉了嘴，扶蘇一絲不苟地整了整衣衿，眼看那車騎越來越近，暗道：“前人雲，夫弓矢和調，而後求此中焉；人必忠信重厚，然後求其知能焉。”

溝壑縱橫的黃地盤，公子扶蘇立於塬上，腰間環佩叮噹，他看著山隘間綿長近十裡，肩挑手扛，麵龐苦悶的關東民夫，不由念出了這首《豳風.東山》來。

扶蘇看著坐在地上都要睡疇昔的民夫們，再瞧瞧將黑的天氣，皺眉道：“恐怕明日方能到達。”

“他反問吾等，為何百姓能記得兩百多年前的小邑宰，卻忘了百多年前的墨家巨擘？”

詞訟吏很難堪，記也不是，不記也不是，既然監軍公子都這麼說了，校尉也無可何如，隻能道：

看著公子眼中果斷的目光，校尉歎了口氣，去安排世人停下喝水歇息。

墨者看中的，是公子扶蘇從小簡樸好仁，一向以來，都強諫反對秦始皇大修宮室，貿開邊釁，本來對秦一統後，未能非攻兼愛感到絕望的秦墨，在這位賢公子身上，彷彿看到了但願！

“我傳聞，漆縣為南豳，北地郡為北豳，皆周之故鄉，周公旦率西人東征，西人徂於東山，記念西土。現在東人西役，亦是同當年的周軍普通，軍旅辛苦，風餐露宿，睡在車輿邊上，好似四月時暴曬在野的桑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