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脫穎而出[第2頁/共4頁]

黑夫笑著點頭，雙手伸到頭上，取下了君侯之冠，遞給利倉。

“但在此之前，二三子，且先將這份屈辱，這份恥辱化為勇銳，一起在這嶺南荒外，活下去吧！“”

“諾！”

因為這科罰欺侮性太重，普通的鬼薪、白粲、隸臣妾，都不會被施加，他們頂多能享用被剃去眉毛髯毛的“耐”刑，隻要城旦舂和判了極刑的刑徒，會附加髡鉗……

“君侯口口聲聲軍法，旬日前，讓我以花言巧語來騙關時，如何隻字不提？孔子雲，人而無信，不知其也。大車無輗（ní），小車無軏（yuè），其何故行之哉？將者五德，智、信、仁、勇、嚴也，君侯本日若毀諾，今後恐怕再無兵卒敢信你，承諾世人說會派人輪換，讓彼輩回南郡、衡山休整，莫非也是謊話？”

陸賈不肯放棄：“君侯但是親口對我說過，二十多年前，有近似的事，嫪毐之亂，其門客舍人四千餘人從叛，但天子陛下安定兵變後，卻隻是將他們放逐道蜀中，未曾殛斃……”

眼下，固然還冇有“身材髮膚，受之父母，不成毀傷”的說法，但一頭稠密的頭髮，亦是作為結實人類的標記。

這時候，已殺完軍吏，該輪到淺顯的守兵、徭役了。

一千人裡，春秋層次不齊，上至削瘦乾枯的五旬老者，下至十八九歲的蓬頭青年，他們或披掛屯長、什長的薄甲，或穿戴徭役的褐衣，長年累月在嶺南鑿山開險，不是有傷就是有病，因為糧倉被燒，餓了多日，都有氣有力。

這位將軍，卻比方纔紮髻戴冠時，更高大了無數倍！

不止是他，昂首看疇昔，整整數百人，皆是被割了髮髻，彷彿是一個大型剃髮明場。

傳聞他先在臨淄城大開殺戒，正法了叛眾家人兩千，高唐一戰後，又屠叛卒一萬，還將其釘上木架，插在門路亭舍驛站邊，隔著十裡，遙遙相望。

可本日，他卻加刃於己，割的是頭髮，但刺痛的，倒是親衛們的莊嚴！

“吏為兵卒之表，自什長以上，至擺佈將，高低皆相保也，今千人謀叛，軍吏難辭其咎，先斬百長、屯長、什長！”

是啊，他們隻是想回家，隻是不想被苛待，隻想分開這片綠色天國，那裡有錯？

刃上反射的陽光刺來，他閉上了眼睛，不想看那一抹抹赤色，天下變成一片暗中，隻等候統統的結局。

但即便如此，他們眼中仍然有激烈求生的慾望，故心存幸運，開關投降，但卻被實際狠狠打了臉。

“冇……冇死！”

黑夫問：“汝掌管軍法獎懲，我問你，大將軍對叛軍之卒，不斬反釋，是否違律？”

這反轉來的俄然，傳聞不必被正法，七八百叛卒皆鬆了口氣，心有慼慼，但也有種揮之不去的屈辱感。

但願變成絕望，很多人氣憤地大吼了起來。

“君侯，你曾與陸賈商定，以旬日為期，若能讓陽山關叛卒開關投降，便會寬恕他們性命，今陸賈不辱任務，還請君侯守諾！”

“如此說來，眼下無人來懲辦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