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更吹落，星如雨[第1頁/共4頁]

蒙恬非常煩躁，正在院中踱步，就在這時，蒙天放返來了，還帶來了一封扶蘇倉促寫就的信……

“若公子欲入宮請罪，蒙恬願護送，保其全麵。若公子欲出走，去投昌南侯，蒙恬拚著這衛尉不做，拚著被陛下貶為黔黎，也要設法將兵防放開一角，讓公子有機遇分開鹹陽！”

“從秦王政，變成了秦始天子，又多堆集了二三十年威勢，邇來固然有些昏亂之舉，但始天子畢竟是始天子，隻要這名號還在，休說背叛，乃至連想都不敢想！”

蒙天放道：“衛尉隻需翻開武庫，帶著衛尉軍抵抗中尉軍，攻鹹陽宮的事，可由阿房刑徒民夫來做。”

耐煩等候，比及山陵崩的那天，統統都將順理成章，蒙氏也將達到鼎盛。

讀罷公子扶蘇發自肺腑的自陳手劄後，蒙恬釋卷長歎。

蒙恬嗤之以鼻：“一群烏合之眾，就算手持兵刃，豈能成事？你可曉得，二十多年前，長信侯嫪毐反叛，矯陛下禦璽及太後璽，以發縣卒及衛卒、官騎、戎翟君公、舍人，兵容多達十萬，陣容浩大，欲攻蘄年宮為亂。”

更要命的是，蒙恬和蒙毅查到，這件事，或許和公子扶蘇，有脫不開的乾係……

蒙恬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看他是做錯過後，被陛下之恐嚇得慌了神，病急亂投醫！”

蒙恬震驚，立即拍案而起。

蒙恬曉得，扶蘇這孩子任務心太重，太想做一些事情，可欲謀大事，不是脾氣變油滑一點就能辦成的，受限於手腕、心術，最後的成果，竟比甚麼都不做還要差！

蒙恬朝蒙天放拱手：“替我奉告公子。”

“彆看世人讚譽公子，如盼甘霖，以為他是大秦最合適的嗣君。但你得搞清楚，世人喜好的，是光說不做的公子，一旦他當真提起劍，站到陛下劈麵，世人避之不及，除了墨家那群固執之徒，誰會擁戴這所謂的大義？”

“胡塗，真是胡塗！一念之差啊，大好的情勢，竟變成這般死局！”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昨夜，墨家俄然犯事，竟欲超越宮室，行不軌之事。事未成，秦始皇大怒，令衛尉搜捕統統墨徒，包含巨擘程商在內的近百人被擒獲，又稀有十人叛逃。

蒙天放熱淚盈眶，他曉得，蒙恬如許做，是冒了多大的風險。

蒙恬的目光中，帶著害怕與欽慕。

蒙恬點頭：“出兵，向那邊出兵？朝鹹陽宮進軍，這軍令一下達，彼輩立即就能將我綁了，衛尉軍的矛戟，一貫是對外，不成能對內，成不了的！”

二十年前，趙高犯了大罪，秦始皇令蒙毅法治之。蒙毅不敢阿法，判處趙高極刑，除其宦籍。但秦始皇卻懺悔了，以為趙高渾厚而敏於事，竟乾與司法，加以赦免，不久後複其官爵。

如果說扶蘇將黑夫視為“良朋”，那蒙恬、蒙毅兄弟，便是其師長，早些年，秦始皇曾令蒙恬授扶蘇以兵事，又使蒙毅教扶蘇以律令，從當時候起，蒙氏與扶蘇便乾係莫逆。

蒙恬傲然道：“蒙氏入秦已一甲子，自吾先人，及至子孫，積功信於秦三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