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泗水[第1頁/共6頁]

“隻要那些為了天下同一大業，為了百姓能男樂其疇，歌女其業，四海停戰而支出捐軀的人，才配得上這稱呼！”

楊喜道：“他出關前說過，不管是生是死，這都是最後一次出關了！隻望子孫後嗣，不必再如他普通，年年征役，歲歲戍邊。”

從蒲月到八月，從梁地到淮北，顛末耐久的周旋後，兩邊的決鬥，終究在此地打響。

“灌郡尉回報夏公，受命逐楚盜，沿途百裡，斬首三千餘，江東水陸之師，亦占據蘄縣。項籍殘部三千，入蘄不得，被我數萬之師，困於蘄縣北部，大澤鄉中！”

兩邊在符離的草原上交兵，秦軍在西南，位置偏低，楚軍在東北，背對睢水，占有了離山的製高點。

獨一可惜的是，因為地形限定，人數隻是對方一倍的秦軍未能完整包抄，項籍、英布等人帶著數千殘卒突破秦人，向南邊崩潰。

傳聞，這是楚國東遷後，首要的軍馬培養基地，靠了這兒出產的馬匹，楚軍才氣構造起一支車騎軍隊來——固然南邊馬多矮小，遠不如北馬雄渾，耐力雖好，但衝鋒陷陣起來總還是處於優勢，隻算聊勝於無。

“大澤鄉……”

“記下來了麼？”

另一個聲音傳來，倒是中間守著三五具同袍屍身的秦卒，他被黑夫的親衛所欄，跪下大聲用安陸話喊叫。

黑夫朝倖存者們拱手，長作揖道：“皆是豪傑！”

這批人都是最早跟隨項籍的，大家抱定必死的決計，項籍更挺戟衝在最前麵，完整不顧本身的安危，他們連破幾個小陣，竟直直衝到了黑夫的短兵親衛麵前！

“而戰死者，亦為鬼雄！”

“九夷之地，周遭千裡，有符離之塞。”這處位於淮北之地的小縣之以是叫做符離，是因四周產符離草，也就是莞草而得名。

“本日戰死者，與當時一樣，是為了同一大業而死。在出關前，餘便讓軍法官，給每人都發了小木牌，上書名氏、籍貫、軍中編屬，以備辨認。狐死必首丘，黑夫必不使功臣骸骨透露於野，孤處他鄉，不得血食。”

八月中，寬廣空曠的草場在離山下方延展開來，跟著春季到來，草葉乾枯泛黃，變成了一片青銅色，風起雲湧，長長的草葉擺動一如波浪。

“我曾與人說過，這巨大六合間，不見一個豪傑，不見一個豪傑。冇錯，那種一朝拔劍起，卻給百姓帶來十年災害的‘豪傑’‘豪傑’，餘不認！”

黑夫重重點頭：“他的屍骨，會與其他戰死者一同，麵子送回關中，安葬。”

“本日決鬥的場麵，也要篆刻在豪傑碑的石浮雕上，建立在鹹陽宮門前，要叫眾將士的事蹟，眾將士的名字，永垂不朽……”

“夏公萬歲！”萬歲之聲此起彼伏，讓黑夫難以持續說話，他隻能幾次製止，眾士卒聲音才垂垂低了下來。

這熏臭的殘局，彷彿真有一絲清風吹過，讓人不至於那麼絕望。

“在苦戰後還活著的人，哪怕隻是黔黎，小兵，從今今後……”

遠處，戴著麵具的黃石先生悄悄聳峙，風從睢水上刮來，疆場的惡臭熏得他有些搖擺，這曾是潁川差一點就要麵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