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冇有[第1頁/共3頁]

金象的眼淚流起來就不斷了，虎伯聽得內心傷酸的，想起本身當年，何嘗不是受儘了痛苦？隻是他比金象強些，原就是自小被賣進侯府去的，比不得金象是家生子，身後另有一家子要顧。以是他能放下統統，跟著仆人分開，金象卻不能。

“好哥哥，我曉得這些年你一向在怨我。實在……我也怨過我本身。”金象再次拿懺悔做開首語，“我當年也想過要跟著三老爺一道走的，不說彆的，光是三老爺的脾氣脾氣，我就曉得，跟著他，我毫不消擔憂會受人的氣，也不會捱打受罵。隻要三老爺有一口吃的，準會讓半口給你和我。但是，我真的是冇體例！我一家子長幼都是侯府的家生子，當年侯府被抄，我一家都被髮賣了，我一個姐姐因為長得好，被先挑走了，厥後就再也冇傳聞過她的動靜，怕是早就冇了。剩下的人，連我在內，都是被賣到同一個處所，開初還覺得是運氣，厥後……才曉得是惡夢！我們在那處所做苦工，我爺爺，我爹，我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都前後死了，我親手挖坑埋了他們統統人，本身也隻剩下了半條命。若不是侯府昭雪得早，官府找我們也找得快，也許連我的性命都保不住！”

小院中一排四個窯洞，金象曉得這是秦老先生門生的居處，冇敢大喇喇地挑寬廣溫馨的那兩間，反而是住了最邊上的一個小窯，本是胡坤的處所，比其彆人的窯洞都要粗陋些。不過金象自個兒帶了被褥衣物，另有平常餬口器具，隻要炕燒起來了，他實在也住得挺和緩溫馨的。他阿誰侍從冇有另占一屋，而是直接在他窯裡打了地鋪。

虎伯有些吃驚：“這話如何說？難不成老侯爺當年留下來的人馬，世子底子就冇拿返來？！”

金象訕嘲笑了笑，算是默許了，又道：“這事兒說來也奇特，我們家皇後孃娘去得早，可臨終前竟也冇對這事兒發過一句話，隻求皇上保侯府的繁華安然。皇上倒是做到了，這麼多年來，不管犒賞還是麵子，京中除了宗室，再冇人比得上我們侯爺了。就連普通的宗室王爺，見了我們侯爺，也要客客氣氣的。冇人敢惹我們侯府。但是……除了富玉麵子，彆的就冇有了。”

“這個說來話長了。你可曉得，當年還是世子的侯爺回京後，先是皇上追封了老侯爺為承恩公，然後將爵位降一等，讓侯爺襲了，永嘉侯府就成了承恩侯府，永嘉侯府的匾卻一向放在外務府冇還返來？侯爺當年還感覺，承恩侯是一等侯爵，永嘉侯倒是三等侯爵，是賺了，也冇多想，誰知厥後才漸漸感覺不對起來。永嘉侯府但是有軍權的啊！但是承恩侯倒是實實在在的外戚。除了繁華繁華，就甚麼都冇有了！”

金象苦笑：“侯爺除了爵位，連冇有實權的官職都冇攤上一個，朝廷大小事，都冇有他的份，他連朝都不消上！這是皇上特許的，是恩情，可大師內心都清楚，這既是恩情，也是旨意。侯爺倒是曾經仗著有個爵位，皇上又對他寬仁，用心裝胡塗，在大朝會時跑去站班，但壓根兒就冇人理睬他。他也想不出有甚麼摺子可上的，下了朝後，被皇上派來的人宣到上書房說了不知甚麼話，回府後就歇了參政議政的心機，儘管在府裡納福了。至於幾位爺，大爺是二房的，就是二老爺留下來的遺腹子，他倒有個恩蔭的官位，在六部裡做個小小的主事。可他十八歲出來時是這個位子，至今還是這個位子，向來冇升過！大爺冇本領，也就罷了。長房侯夫人所出的兩位爺，二爺是舉人，又是國子監出身，三爺是武舉人，都被安排了官位，可全都冇超越五品，六品、從五品的，再也不能往上升了，也冇甚麼實權。現在還能靠著侯府的名聲，勉強堵住外人的嘴。再過兩年，隻怕都城統統人都曉得了，承恩侯府秦家，皇上隻是樂意榮養罷了，實權是不要希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