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厚顏[第1頁/共4頁]

秦柏彷彿一向為當年的疏失而悲傷難過。若他當時在都城多留兩日，尋親朋探聽探聽秦皇後的動靜，或許就會曉得她已病重了。他也曾想過要去尋秦鬆問個究竟，再入宮去記念親姐，隻是不知為何，出去半天後，俄然返來對牛氏說，不再聯絡親朋了，隻當他們從未回過都城就是。牛氏問他為甚麼，他卻沉默不語，半晌才道，因他忽視，冇能送姐姐最後一程，讓她臨終前絕望難過。他感覺冇臉見聖上與太子，寧肯他們當他死在西北了。

秦柏與牛氏在都城租了一處宅子，住到秦皇後出殯。在此其間，秦柏帶牛氏去拜祭過自家父母的宅兆。到了秦皇後出殯當日，他們又跟到皇陵四周，遠遠地向著秦皇後的槨宮叩拜。

趙陌問秦含真：“三舅爺爺是甚麼時候回都城的？怎的京中無人提起？表妹方纔說他當時還去拜祭過皇後孃娘，難不成是在皇後孃娘歸天以後？”

趙陌既是宗室後輩，固然長年住在遼東，但對都城的事也不是完整一無所知。他聽人提過，秦家的三老爺自從放逐西北後，便下落不瞭然，這三十年裡一向冇有訊息，很多人都覺得他已經和永嘉侯一起死在西北了呢。

而這時候，薛家又傳來一個動靜，說當年薛氏回孃家的時候，腹中已經有秦槐的骨肉，厥後生下一子，恰是秦槐的遺腹子，秦家第三代的嫡長孫。薛家是為了庇護忠良以後，才甘當罵名，擺出一副與秦家恩斷義絕的架式來的。現在既然秦家昭雪，他們也能放心將秦家的媳婦和孫子送回秦家了。算起來，這個孩子的年紀比秦幼珍還要大幾個月呢。

牛老太爺是TJ人士。他歸天後，秦柏陪牛氏送靈返鄉。當時他們還未結婚，牛氏帶著尚未出閣的虎嬤嬤――當時的閨名是香草――以及數名家仆，請了綏德州的鏢局鏢師保護，一起將牛老太爺的棺木送回TJ故鄉安葬。路過都城時，秦柏必定是要回家去的。他被兄長俄然拋下的時候，也曾非常驚詫，但嶽父病重，他走不開，也冇法多想。現在回到家門口了，必定要尋兄長問個明白。

但是……秦柏運氣非常不好，他第一次回都城的時候，並冇有從任何人那邊傳聞秦皇後病重之事。秦鬆隻說她在宮中統統安好，母子二人將來隻會有繁華尊榮。而墨虎纔回侯府不久，一樣不清楚宮中動靜。固然有傳聞說皇後與太子身材都不太好，但是秦鬆說他們無事，秦柏就冇有多想。比及他從TJ返來，秦皇後已經歸天了，京中一片縞素。

關於這一點，秦含真感覺有些難以開口了：“實在……我祖父固然不提這事兒，我祖母倒是有過猜想。她暗裡跟虎嬤嬤會商過，思疑當時能夠是承恩侯怕我祖父歸去，會粉碎了他跟許氏夫人的婚事……”

葉氏夫人與一眾女眷回到客籍江寧後，日子過得非常貧寒。本來她暮年曾為家屬置下祭田，秦氏宗族人丁又多，回到祖宅中居住，雖是一門女眷，有族人幫襯，又有田產補助，餬口並不會難過。但是當時幾近大家都認定太子與太子妃再冇有翻身的但願了，便視秦家為大水猛獸普通，避之唯恐不及。就連秦氏族人，也都決計冷淡永嘉侯府女眷。當中乃至有不肖族人，藉口他們這一房中，除了葉氏夫人是端莊秦家媳婦，其他皆是姬妾，上不得族譜，不是秦家人，剝削他們這一房該得的賦稅。葉氏夫人不得不帶著眾女，依托賣針線度日，積勞成疾下，終究因病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