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牢獄中的大千世界[第2頁/共4頁]

張覆成笑道：“差爺言重，老道戔戔一山民，豈敢造反！隻不過不肯見到有人白做了刀下鬼，差爺彆起火，他歸恰是將死之人，又何必勞差爺脫手。差爺倘若如許殺他，恐怕牢中人不平，出去多嘴多舌；再說讓縣太爺得知你未經他同意擅自正法犯人，他定你個以下犯上的罪也不好說。”他說完罷休。

被搶飯菜的犯人對著搶他的犯人就是一拳，兩人廝打扭在一起，飯菜撒得滿地都是。

幾個犯人應和，說是那“油裡滑”的乞丐常去人家中偷摸，雞鴨財帛無所不要。

眾犯人有說有笑的罵了一通“油裡滑”，不去管他的死活。

刀在張覆成手中紋絲不動，獄卒臉漲得通紅，喝道：“敢搶獄卒的刀，你要造反不成！”這獄卒是早晨纔來的，不熟諳張覆成，是以不知他的短長。

那犯人答道：“千真萬確，我唐老四還能空口說瞎話！”

幾個看熱烈的獄卒聞聲趕過來。

獄卒來到張覆成地點的牢房前，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爺今晚給你送終！”他高舉手中樸刀，照死囚頭上劈砍。

喧華的犯人溫馨下來，有人群情道：“此人不知犯了何種罪，被打得如此短長。”

那獄卒罵道：“他孃的！敢罵爺，活得不耐煩。”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四周的犯人大呼著起鬨。

張覆成慈愛地看著張青飛道：“徒兒，此後你會明白的。你要服膺，目睹為實，耳聽為虛。小小的監獄，又是一個大千天下。”

張覆成扶他坐下，道：“你妹子還活著，老弟先坐下，漸漸說。”

張覆成道：“半個字不假。老道是削髮人，不說大話。”貳心中卻想：“此次犯了兩個戒，不曉得要減掉多少陰功。不管了，救人要緊。”

張覆成一手推開死囚，趁便拍了他的啞穴，免得他再罵；一手夾住獄卒的樸刀，笑道：“差爺息怒，何必和一個將死之人負氣。”

一個年青的犯人叫道：“真的是他麼？”

獄卒走後，張覆成低聲道：“天高天子遠，苛政猛如虎，遭殃的都是老百姓。徒兒，有‘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這麼一句話。”

死囚慘淡道：“老道長，多謝美意，我過幾天就要被處斬，歸正都是一死，我甘願餓死。”

張青飛端起飯碗，聞了聞，一股燒焦味沖鼻，搖點頭道：“這類東西還要錢買，他們太黑心。”

張青飛又問：“師父，佛教徒常道‘眾生皆劃一’，寺廟中的僧報酬何又分三六九等？”

死囚一把抓住張覆成道：“我妹子還活著！”他的聲音沙啞降落，顯得有氣有力。

旁晚時分，監獄大門緊閉，家眷不再收支，兩個獄卒提著食盒給犯人送飯，他們用棍子敲著大牢房的牢門柱子叫喚道：“飯來了，出錢買的站在右等著，吃白飯的站在左邊。”

張覆成笑道：“老弟，老道給你算了一命，你命不該絕，要活到八十才棄世。”

張覆成笑道：“徒兒，你就彆挑了，我們能吃到如許的炊事，也是承張捕頭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