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1頁/共2頁]

…… ……

“娘……這，這是個不測。”

她哈腰擦了擦腳尖的血跡，重新提起腳邊裝滿了紙錢和香燭的籃子，繞過了臉前的一灘血跡持續前行。

就在她的臉前，一抹刺目標鮮紅橫躺在石碑的一旁，一支淌著鮮血的胳膊緊貼在石碑的一側，鮮血從石碑的側麵滲到了前麵。

草地裡走出的那白衣女子，一頭墨發頂風如波，白衣薄紗短襦，模糊可見她如描似削的身材；淡眉如秋水，玉肌如凝脂。她的法度輕而緩，她的目光清而寒。

“你不能死在這裡，沐叔公英墓，不容有染。”

白衣女子還是一雙淡眸，直直的凝著他，久久，才冷聲道出一句：“你快死了……”

“嗯，我要死了……”

慶雲二十六年四月十七日，明帝駕崩，眾臣宣明殿前誦遺詔，廢太子之繼位，帝位傳於大皇子。一時候，太子勢去，朝局動亂。三今後，太子離府，赴荊南途中，染惡疾，病亡。有侍衛親見，天降仙鶴，落於屍旁，太子屍身化作一團祥雲，仙鶴伏身，銜雲而去。

“不能壞了墓園端方……”女子蹙眉間低語了一句。說罷，她抬起腳尖，踩著血泊中那男人的肩膀向前一推。

本來輕淺的法度俄然停止，她低頭看著腳尖，烏黑的繡鞋的前邊兒染上了一道鮮紅。

“嗯……”他清了清乾澀的嗓子，又道：“你，喚我？”

他似是氣儘，不動了，眸子沉沉的閉著。

‘砰！’那一抹赤色在空中劃出一條令人驚心的弧度，接著，消逝於麵前的迷霧中。

有著仙子普通麵貌的女子，倒是如此冷酷且不近情麵的話語。將死的男人微微合上了倦怠的眸子，沾著血的嘴角微抬：

白衣麵上一抹驚色，稍縱即逝。她蹙了蹙眉頭，於他說道：

細認消停無遠近，清楚不測隱玄機。

白衣女子隻顧低頭看著腳下的路，對周遭路過的一個個墓碑與土墳，視而不見。‘呼’一道晨風拂過，墓前燃的正旺的香和紙灰四散了開來，灰白的迷霧覆蓋在石碑前，迂迴在白衣女子的腳邊，遲未散去。

塚旁一簇粉嫩的胡蝶花上，一隻烏黑的胡蝶落在了上麵，粉白呼應，緣生此境。墓園裡的迷霧垂垂散去，這日的天空，竟是晴……

沾著血和泥的睫毛呼動了幾下，緩緩啟了一道縫，那血肉恍惚的眼皮下竟是一雙清澈到迷霧都揉不進的眸子。當目光再次沉澱下來，他的視野落在了麵前這陌生女子的臉上。

穿過了迷霧，呈現在她臉前的是一個高大的塚，丘壟的前麵是一塊被打理的又亮又滑的石碑，塚的四周寸草未生隻要一圈素淨又整齊的胡蝶花，碑前擺著兩碟糕點，非常精美，便是活人看了也會垂涎。

朝陽隱山嵐，渚牙淺深出。

初春時節的淩晨，氛圍裡濕濕寒寒的。荒無火食的深山裡，模糊現出一抹白衣。一襲茉白的裙裾掃過濕漉漉的草地，暈出一圈烏色。

“是鄙人逾矩了，現下……生不得力，能夠要費事女人了，且待我身後再將我這汙身移去彆處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