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沐夜・墓園[第2頁/共5頁]

人去皆空，空蕩的墓前，除了一地的香灰，甚麼都冇有剩下……

他緩緩垂下視線，又抬起，像是在用眼睛表示本身在向她深深地鞠著躬，字字沉穩地說道：

打眼看去，那人隻要半張臉露在內裡了，一隻眼和脖子上也纏滿了布條。雖說隻要半臉，卻也看得出他曾是個長相極其清秀超脫的男人。

沐夜眸光一怔，恍然間腦中閃現過方纔李忠說過的那幾字：七年’，‘一個謝字’。

死去活來後的他，帶著一身的傷，該是連躺著都會劇痛非常的，但是，他卻對著她笑了。

蒲月初二，據沐家家典裡記錄，明天有四個族人需求祭墓。

“往年祭祖時我倒也來過幾次，但是蜜斯都被禁在後院，提及來，竟也是多年未見，也不知……蜜斯還能識出我不？”

說及“祭墓”，不是生祭，而是死祭。沐夜替族報酬他們燃香不是為了祭奠他們的生日，而是他們死去的那一天。香在墓前不燃儘，人不成分開。也就是說，沐夜在每個墓前都要跪上一炷香的時候。

“都7年了，你把女子最貴重的7年給了他們，他們卻連一個‘謝’字都未給過你，你，蜜斯你到底是圖甚麼啊？”

“莫不是蜜斯藏在後院的阿誰男人被本家曉得了？”說著，歎出口長氣，點頭道：“我就曉得，朱門大院裡，像這等桃色秘聞……是包不住的。”

白裙劃過石階，人影翩入堂內。

“蜜斯……”一個下人試著喚了聲沐夜。

陸管事冷著一張老臉，扶案起家，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婢女攙著他走下堂來。

李忠一麵說著，老臉上的神情有些衝動，一個低目見正巧看到了沐夜群襟前麵的兩塊汙跡，而那邊，恰是沐夜膝蓋的位置。

果然是沐家本家的人。

沐夜拿過他手裡的籃子，隻顧往前走。

沐夜遴選著籃子裡的藥草，冷冷的拋出一句：

後院的絕頂有個長廊，廊後就是她住的院子。這院是卞園裡最小的，前後隻要三間屋，前麵是正廳，中間是她的寢屋，寢屋前麵另有一間爬滿了怪草的舊屋，深紅色的藤蔓從院子外的地上一起爬到房頂，連窗戶都是那些深紅色的植物，遠遠看去，有些駭人。

李忠一雙牛眼似是看懂了沐夜的疑問，悄悄湊上前去，低聲道：

沐夜描述不出來，隻是感覺，與其說這是一隻眸子，它更像一顆星，一顆很遠卻又很亮的星。

…… ……

沐夜回了神，回身就走。

沐夜盤點過籃子裡的香燭冥紙，推開門，內裡的天還是矇矇亮色，出去卞園不消半晌，她一身白衣已冇入了墓園滿盈的霧氣中。

細眉微彎：“作為沐家人，你這平生殺過的人怕是不計其數了。冇有了手腳，在那陽間……想是隻要捱揍的份兒了吧？”

“來了好些人，一個老頭兒，另有七八個侍從。我見那老的一進門就熟門熟路的，穿的又貴氣，應當是沐家的自家人。”

沐夜緩緩地回過甚，目光不期然地又對上了。

說罷，在那火苗即要燃儘之時，她又拜了一下，火儘，撣衣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