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借勢生威(5)[第5頁/共5頁]

翁心存裡也不睬兒子安慰的話，“現在看來，滌生明天的話非常，皇上著意進取，故意借這一次的事情，整肅朝局。照如許的情勢來看，想終老龍眠，必成妄圖！”他停了一下，看一子一弟子隻是用等候的眼神望著本身，卻不發問，便持續說道，“這話何故言之？長途跋涉，就算安然到家，但是涉曆江河，雖無風濤之險，而方寸之間，不能無風濤之憂——你們現在年紀還輕，不能體味我的表情，比及二十年後，就會曉得了。”

曾國藩心中很不以天子的話為然，正要想體例安慰幾句，隻聽閻敬銘在一邊見麵答說，“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皇上的話，恰是應了亞聖的治國之方。臣感佩莫名。”

不過，上諭中有‘見其麵貌稍覺清減，深為不忍’的話，也要拿出一個措置之道，“考之史冊，如宋文彥博旬日一至都堂議事，節勞憂老，古有成模。”

“教員的話是不是說，憚於遠行？”

“是啊，我所顧慮的，就是這一點。”翁心存說，“皇上著我旬日一入朝，以備參謀，你們想想，十數日不見，朝局內幕一無所知，皇上一旦問起來，老夫半點也答不上來，一次兩次尚可，光陰、次數多了，恐又要生出事端。”

“……如有幾微芥蒂於胸臆間，則非大臣之度也。大學士翁心存，親族甚眾，因此登士籍者亦多，今一經察議，人知謹飭，轉於心存無益，今見此奏，益當自勉，至於職掌太多，如有可減，侯朕裁定。”

“滌生，你如何了？”

因而，翁心存就不常到園子中來了，軍機處名為六人，實際上隻得五個，而朝臣目睹天子於黨派紛爭涓滴不包涵麵，也各自挑選了偃旗息鼓，“……山西盜賣官倉儲糧一案，已經潘祖蔭、肅順、朱光第、彭玉麟等人審清問明，除犯案官員，各有所懲以外，省內糧戶合計十六家，皆經巡撫衙門命令關門停業，待刑部定讞以後，方可擇日再開。”

“是的。不過這憚與不憚，不成執一而論。所謂境由心造，心中思念徘徊林下之樂的時候，不憚冒險，倘或到了我已經感覺能夠安身立命之處，再叫我入職廟堂，就會感覺渾身不安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