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第1頁/共4頁]
蒲月十六日,翁心存的壽誕之日,除皇上在軍機處口諭中頒賜的賞齎之物以外,又手書了一方匾額,名為‘鬆蔭常濃’,命外務府禮送到京,本意是想為他遙祝一番生辰之樂的,而事情的停頓,也確切如文祥善頌善禱的那樣,翁心存見麵謝恩以後,精力健旺,府中大開流水席間,還和門生、後輩有說有笑。
哭了多時,府中請來的提調著人將他扶起來,攙到後堂歇息,明天是第二天的時候,明天喪榜貼出,已經知會到京中門下、同親舊好,現在天,即將有多量弔客登門,這都是要兩位少爺賣力支應的。特彆是宮中已經派人來傳過旨意,等一會兒大阿哥載澧要來,代天施禮,以進哀思。
“還是先不要說這些了。”許乃釗說,“隻怕這會兒皇上也聞聲信兒了。銘公病故,朝廷卹典之儀,等一會兒見麵的時候總要拿出一個彆例來。”
“已經擬好了,請皇上龍目禦覽。”
翁氏兄弟存候施禮以後,叔侄兩個靈進步香,載澧十三四歲的年紀,兀自不大懂事,眼睛胡亂掃視,這類靈前祭拜的差事他還是第一次做,不覺哀思,反大感風趣,幸虧此行之前,得瑾貴妃經驗過,凡事聽六叔指導,本身不成亂言亂動,纔沒有鬨出甚麼笑話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已顛末端老爺起床的時候,兀自不見房門開啟,有人驚駭,知會府中的姨太太,比及翻開房門,隻見床上、枕邊嘔吐得一片狼籍,用手摸摸,身子已經涼了!一家***放悲聲,一邊貼出門報,一麵命人到宮中送信,同時命人騎馬趕赴熱河,向行在報喪。
“是了,白叟家的身後事,可已經做過安排了?”
翁同龢擦擦眼淚,向府中請來的提調拱拱手,“家父之喪,全仗老兄從中幫襯,孝子這裡謝過了。”
取過奏本,翻開來看,天子舒緩一下情感,拈起硃筆,口中說道,“翁心存崇尚正學,操行純粹,入朝多年,從不觸及一己之私。這個端字極好。”
在寶鋆幾小我看來,奕非論德行還是才氣,都是宗室當中第一號的人物,比之皇上或者略有不如,但和奕誴、奕譞,以及逐步長大的奕詥、奕譓等人,或者無才、或者玩皮,比較起來,倒是高低清楚,賢愚立辯。但恰好天子置之於不睬,反而任命慣來荒唐的奕誴為水兵大臣,誰曉得這個荒唐王爺能夠做出甚麼事情來了?萬一辦砸了差事,華侈國度的銀子還在其次,遲誤到水兵扶植的一大盤棋局,就悔怨嫌遲了!但如許的話不能直接上書給天子——自鹹豐九年以後,奕辦理徙居一事,幾近獲咎了全天下的旗人,這當然是天子成心為之,讓他退身無門,但正因如此,在辦理如許大的政務之時,不是恰好讓奕有展布之機嗎?如何竟然棄用呢?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的巳時,水獺衚衕內裡先有禦前侍衛、外務府前來靜街,隨便是八匹高大烏黑的頂馬壓道,最後跟著一輛藍呢子後擋車到了翁府門前,是奕陪著載澧到了。
“好。我們歸去。”
“話是如許說,翁心存是朕的徒弟,雖不及杜受田那般師弟情重,終也是有開蒙之恩。傳旨,命大阿哥載澧,代朕到京中翁府,焚香祝禱,彆的,再從外務府撥款三千兩,為翁心存治喪。……另有甚麼?翁心存的諡號,內閣擬上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