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屈打成招（4）[第4頁/共5頁]

王天賜原是明白事理的人，不過他確是關礙著王季福不便實說，以是承諾一聲：“是”想了一下又說：“王季福家的事，一時也說不儘，想不起。不曉得大老爺要我說甚麼？”

但是販私鹽、買私鹽都是犯法的，鹽政衙門專有緝私的營伍，常常派出兵去抓私鹽。鄙諺說的是‘私鹽越禁越好賣‘，因為每當緝私的風聲告急時，鹽價就會大漲，‘羊毛出在羊身上‘，私鹽估客的喪失，到頭來都加在用戶身上。汪輝祖博谘周訪，發覺老百姓並不是想撿便宜，而是兩淮來的官鹽，貴得吃不起。實在，寧遠百姓買私鹽的錢，比廣東百姓買本省官鹽的錢還要出很多。

因而，或者麵麵相覷，或者竊竊私議，卻冇有一小我敢開口。

“不要怕”朱光第鼓勵著說，“固然說實話。”

“王季福是你甚麼人？”

“那麼，”朱光第問道：“比來這幾個月如何樣？是不是常有陌生人到他家？”

“是。是小人族中弟兄。”

他看到了，旁人當然也看到了，群相驚奇，不知他有何行動？就在這時候，朱光第俄然向王教員問道：“老兄可曉得王樹汶其人？”

“不是。小人跟王季福反麵，平時不來往的。大老爺要問王季福的事，要問王天賜。”

“姓胡的給的銀子，小人埋在炕上麵，不敢用。”王季福最後說道，“一共十五兩銀子，分毫很多。”

“有個胡廣得你認不熟諳？”

“那麼，王樹汶呢？”朱光第用閒話的口氣問。

朱光第感覺有開導他的需求，便很誠心腸說：“王天賜，你不必怕本縣待你們如何樣，你們也都曉得，我決不會拿你無端牽入訟累。這一案與你無關，你有甚麼，說甚麼，講完了，我頓時放你歸去。如果你吞吞吐吐不肯說誠懇話，我要體恤你也辦不到，隻要押在那邊，漸漸鞠問真相。你想想，這不是你本身跟本身過不去嗎？”

“多謝大老爺體恤小人。不太小人另有句話，要請大老爺恩準。”說著，便磕下頭去。

“誰是王天賜？”

朱光第當然聽懂了，心想，這倒曲解得好，便點點頭說：“如果王教員返來了，便請了來敘話。”然後又裝做獵奇似地問道：“另一個王季福是甚麼人？”

“是弟兄嘛，又是緊鄰，當然常常來往。”

“你說，能許你的必然許你。”

“既是獨子，如何捨得給人？”

察言觀色，朱光第懂了他的意義。要他本身源源本本地細說，怕過後王季福責他出售弟兄，如果問一句、答一句就不礙了，因為官威之下，不容不說，是振振有詞的藉口。

因而，王天賜的作證告一段落。朱光第將前後證言，細細想了一遍，對案情大抵，已有貫穿，然後傳訊王季福。

這個誠懇人，比剛纔平靜很多了，因為朱光第嚴禁胥吏狐假虎威，不時警告，對任何人犯都要‘拿他們當人看’，這便使得初入公門的王季福，減消了好些懼意。再聽他先前作證的阿誰堂兄弟來奉告他：“大老爺好說話得很，問過三兩句話就放我走了。”便更加將膽壯了起來，雖另有些顫栗，卻不似剛見官時那等嚇得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