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科場趣事(4)[第2頁/共3頁]
殿試按例不給燭,不過此時白天甚長。崇實寫完卷子重新細看,隻字不錯,不必挖補。隻是……這最末一段筆墨,卻彷彿大礙乾係!糟糕!
到得發榜之日,崇實也中了,取中第127名。如許的成績可算難稱情意――會試的成績固然不會帶入到最後的殿試當中,卻也向來冇有一個名次在百名開外的貢士有在殿試中掄元的先例的――不要說是掄元三鼎,就是三甲的賜同進士出身怕也不會有,如果是那樣的話,就鐵定不能被選中為庶吉人,更加不成能進翰林。殿試以後,本身旗人的身份,外放到處所守牧一方更加是想都不要想!如此想來,這第127名的貢士,竟還不及那名落孫山的舉子!
有些是三年辛苦,到此擺脫,內心總感覺必須醇酒婦人賠償一番,纔對得起本身;有些是一旦發榜,榮枯立判,那種患得患失之情,唯有看花喝酒,才氣排解;有的是千裡迢迢,上京一趟,自發如果不好好明白明白八大衚衕的風景,未免虛此一行;也有的是早就籌算好了,要在京裡大逛一逛,著花榜、記風月,玩出來一個花樣,誇耀於人的。
故意重新寫過,當時卻已不及。擺佈也冇有想過要在這一科得個名傳天下的位次,崇實心中盤算主張,當下交卷出殿而去。
當真考慮一番,心中已有七成掌控;聚精會神地往下看欽命的策題。眼中看,心中想,自發文思泉湧,到處逢源。但金殿對策,程式甚嚴,字數是有限定的,還須涵詠熬煉,由博而約,求其精簡。等有了草稿,更要細心檢點,援引聖訓要昂首,若逢禦名須缺筆――這都是極大的忌諱,錯上半點就是三年之功付諸流水!
接過題紙展卷看來,崇實楞了好大一會兒,和祈雋藻當初的迷惑一樣,這類冇有範圍,完整空洞的筆墨內容最是難以答覆,擺佈看看,統統人都和他有著一樣的神采,彷彿對於如許的策題都冇有思惟籌辦。
另有一樁便是於京中風月之所,相互都是年青人,談及如許的天然眉飛色舞興趣盎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進京來,對於北京馳名的‘八大衚衕’早有耳聞,卻不想到了此處看過,一個個大失所望,用一名同是江南省的學子的話來講:“此地女子生得不好,紮著兩條褲腿,插著滿頭紙花,挺著胸脯,腦滿腸肥,油頭粉麵,吃蔥蒜喝燒刀。全無半點“輯文墨,理絃歌,修容打掃,以待宴集”的江南文酒聲伎風騷俶儻的模樣。
卷子上是用銀硃畫好了直行的,每開十二行,每行二十四字。寫大卷子的功力,就在每行由上到下二十四個字,擺列得均勻圓整。不過這也有個取巧的體例,本身先還是畫好直行的稿紙,拿草稿先謄一遍,然後對比著抄在大卷子上。崇實在這上麵已花了好幾年的工夫,加以這天的一壺墨漿調得格外好,不濃不淡,下筆不滯不濡,寫出字來,烏黑亮光,配上白庭朱絲欄,色采素淨之至――這類字有個特彆的名字:館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