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托夢奇緣（2）[第2頁/共2頁]

“聖祖仁天子最後對朕言道：‘……觀洪氏其人，名為領袖，實為意誌不堅，見風使舵之徒，後代子孫當與眾卿密議，而後密密捕之。捕獲以後，可於此人身上找到縫隙，將該邪會及領袖全數擒獲！此事奧妙，爾等切忌行動過大激起民變。又，洪氏等人皆邪會領袖，爾等當細細查訪，務求一網成擒，不成有半點忽視。牢記牢記，謹慎謹慎。’”

“皇上言重了。老臣惶悚無地！”

聽完天子的報告，穆彰阿轉頭給季芝昌使了個眼色：“皇上，事關聖祖仁天子，非同小可，不如調集六部九卿與內閣大學士眾位大臣共議？”

一番話說完半天不見新君有任何的表示，遵循朝堂奏對的端方，大臣是不能昂首看天子的，隻能保持這類低頭的姿式，一世人等心下惴惴。

方纔回到軍機處，世人還不等坐定，一個內侍站在門口大聲傳喝：“皇上有旨：軍機處眾位大臣勤奮國事，枵（音消）腹從公。特犒賞碎溜小雞、炒麪魚、雲扁豆炒肉，掛爐鴨子各一。著禦膳房服侍。”說到最後又加了一句：“無庸謝恩，欽此！”

天子的神采也非常莊嚴：“聖祖仁天子對朕言道：‘……查桂省金田縣境內，有一敗落戶，名為洪秀全，其人生性陰譎，常懷反誌，因地處偏僻，以其能言善辯勾引無知鄉愚，伊等以拜上帝教為由陰聚部眾，已達萬餘之數。又有部眾骨乾如馮雲山，肖朝貴，楊秀清，韋昌輝等人，或以陰柔詭譎，或以圖謀出身，或以忍辱複仇計，紛繁入會，遂成骨乾。’”

說到這裡，天子的神采變得非常古怪：“聖祖仁天子一代聖主，於朕繼統之日托夢於後代子孫，朕實在難以定奪，故而親身翻查皇考起居檔暨三十年交來往奏摺。終究於道光二十七年六月間查到了來自廣西巡撫鄭祖琛的奏報：金田縣有保良攻匪會，公開練兵籌餉，招收徒眾。經金田縣弁員搜捕之，收回入教名冊十七本，此中有怪誕語雲：‘以歲在丁末，應紅羊劫讖。’鄭祖琛以不能決亦不能解，乃釋。”

千裡來龍，到此結穴！穆彰阿立即明白皇上的動議為何，卻想不出來天子為甚麼這麼慎重其事的對待廣西金田縣呈現的一件小事，含混應對道：“老奴下去以後，以夾片附在廷寄當中送交廣西巡撫便是了。”

天子點點頭：“就照此辦理吧。不過，聖祖仁天子的事情就不要加在夾片中了，免得弄得蛇蛇蠍蠍的。”

這句話殊非君前奏對的儀態，也和他言辭便給的口鋒本質不符，不過算是對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