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病中奏答[第2頁/共6頁]
“你說的也不能說不對,但在朕想來,十年之間,仍自不需擔憂有你多掛懷不去的狀況——當年朕命奕等人開設同文館,至今已曆十載,所傳授並畢業的生員,底子不敷利用。這此中當然有在很多人看來,捨棄天朝數千年傳承而下的史乘文籍而就西洋蠻夷之地的筆墨說話,是為人不恥之行的啟事在,但更大的啟事,還是在於因為不體味而生出的曲解和排他。想來大學亦當如是。特彆是你驚駭的環境,更加是如此——故而你所擔憂的,臨時仍不必放在心上。比及今後,天朝百姓真正識得大學之用,就又是彆的一番景色啦。”
“臣惶恐。”
翁同龢從方纔起就保持沉默,大學之設,他完整不懂,也就不好胡亂進言,靜下心來,一向在想乃父突但是至的一番奏答,這一刻聽天子問到,他考慮著語句,把早已經打好腹稿的話說了出來,“臣倒覺得,皇上天縱之君。臣父小有所見,早在皇上意中。”
他語氣一轉,又說道,“隻是,以臣看來,皇上多行新政,而使行省以內,多有才學賅博,腹笥刻薄而一心為民者,履步廟堂——今時本日,當然是可喜之境遇,但數十載以後,臣深恐,督撫權勢大見增益,有內輕外重之虞啊!”
“怕甚麼?”
他不敢揣摩太多,見麵答說,“兵家有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臣疏爬我天朝列祖列宗聖訓文籍,覺得這都是嬌縱高傲之輩,用以欺瞞暗淡主上之語。我天朝聖祖仁天子以下,憲天子、高天子、睿天子、仁天子、乃至皇上,聖學精勤,兵學稔熟,萬裡域外,視若親見。用兵之法,更是神如天授。任一前敵統兵之將,無不靠聖主在後,指授方略,才氣早奏膚功——臣覺得,武功是如此,武功亦當如是。”
翁同龢等人如何也冇有想到,肅順竟然能說出如許一番話來。真恰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了!並且他這番話說得立意極其深切,本身如果再為生員多做求懇的話,倒顯得隻是妄圖那一點鶴俸之資了。
“是,臣等都聞聲了。”
“是,主子所言,隻是癡頑之語,請皇上教誨。”
這番話說得袁甲三麵紅耳赤,外加另有點不太明白,如何叫‘又有彆的一番景色’呢?看天子的神采,彷彿冇有再多做分化的意義,也不敢詰問,當下諾諾而退。
正如翁心存所說的,即位十年來,推行新政,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涓滴不敢有半點懶惰,即便是於處所督撫的利用,並其獎懲之間,也向來不敢肆意而行——乾隆以後,到嘉道兩朝,處所大員,於朝廷、皇上的忠愛之心另有,而畏敬之情卻早已經全無!
翁同龢眼看著老父親說了這一番話,精力又見委靡,心中又是惶恐又是焦急,禦前不能亂言亂動,眼巴巴的望著天子。
天子天然曉得翁同龢在想甚麼,苦笑著長身而起,“天氣漸晚,朕也得歸去了——肅順,你和朕一起歸去,你們幾小我,都不必跪送了。”
“是。”袁甲三承諾一聲,撿能夠出口的,和天子複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