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傾軋(2)[第1頁/共4頁]

“能，能！”雷廷昌一疊連聲地說，“那怕一天一夜，都能搭得起來。”

“是。”成祥承諾一聲，開口說道，“小侄想，雷廷昌當然有錯，但經此一事以後，猜想他也能學會用舍行藏之道，並且，雷氏一門，術業有所專攻，侄兒想，非論圓明園大工還是長春宮戲台，乃至今後皇上命籌辦而行的暖氣鋪設，都離不開他如許一個專才之人。故而小侄想，還是要將其攏入轂中，為六叔所用纔是的。”

*****************************************

這句話如同火上加油！天子厲聲叱斥：“他們還曉得孝心？都是些死冇天良的東西！”說完，掉頭就走，走了幾步，轉頭叮嚀：“去看，外務府有誰在？”

這是傳外務府大臣。除肅順以外，另有一個叫師曾的在，聽得這個動靜，格外驚心動魄，因為不但他本人職責攸關，並且他的宗子文麟現在造辦處當郎中，長春宮搭戲台派定六名造辦處司員合辦，文麟恰是此中之一。

“可不是嗎？”六福見天子神態逐步凝重，彷彿很感興趣的模樣，在一旁又說道，“外務府和工部原定是三月初五報齊，現在眼看著還剩不到十天的工夫了，底子忙不過來，天然隻要連夜趕工了。本來呢，這是容不得主子多言多語的，隻是啊，如果總這麼下去，遲誤了宮裡幾位主子的歇息，可如何得了？”

接下來便是罰款的票據，雷廷昌五萬，司員六人，各罰三萬，總計二十三萬兩銀子，限三月十一日交齊。

在場的外務府官員大驚失容，天子俄然駕到，所為何來？堂郎中雷廷昌慌了手腳，一麵攆工匠出門，一麵找長春宮的寺人，預備禦座。就在這亂作一團的當兒，天子到了。

六福得了肅順的知會，開動腦筋的找機遇進言。他在禦前當差多年，深知天子的脾氣，用過午膳以後，老是要小睡半晌，睡醒以後，精力健旺，召見臣工、批閱奏摺，偶然候一向會忙到深夜——如果因為甚麼事攪了每天下午的一番憩息之機，則一整天都不會‘開顏’，上麵的人個個得加上幾分謹慎。

“你來啦？”肅順擺手讓他站起來，看著他姣美而明麗的五官盯了一會兒，成祥給他看得有點發毛，不天然的笑了笑，“六叔？”

出宮往南直走，六福心中暗喜，搶上兩步，號召一名小寺人說：“從速到長春宮，奉告外務府的官兒，萬歲爺駕到，讓不相乾的人，從速躲避。”

再深切探聽一番，內幕更加清楚。成祥攀上了肅順這顆大樹，並且在圓明園萬壽山大工當中，幫同辦差，奪目無能。再有一節，京裡這幾年原有兩句話：“帝師王佐、鬼使神差”，是說天子的徒弟，親王的幫手、洋鬼子國度的使節和神機營的差使，都是登龍捷徑。四樣成分，有一於此，便可東風對勁，而況成祥既是‘鬼使’，又是和公爺世子是身份？

“三叔病了？我看看去！”成祥年紀悄悄，卻極有主張，邁步向內便走，門下的聽差是個誠懇人，推避不及，由著他闖進二堂。一麵走，成祥一麵大喊：“三叔，雷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