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英使北來（2）[第1頁/共5頁]

胡雪岩得王有齡的話，已經曉得聖駕在前，不提皇上已經下船而去，容不得李慈銘再有展露長才的機遇，便是現在仍在船上，為保全計，也決然不能容李慈銘有非禮之行——一旦真惹怒了他，禍從天降，如何結局？

和他一副處之泰然比較起來，載垣倒是滿心忸捏：“老六啊，”他用宗室中慣常的稱呼叫他：“老是我不能為皇上分憂解難，不能為老六你……嗯，馳援，你可不要心抱恨懟啊。”

“實在此事並非無端倪可循。大人請想，聯軍寇邊，如果隻在東南一地，天朝悉數得勝，朝廷這邊又是鞭長莫及，唯有徒呼何如。一旦北上，便是舍長就短，隻是這糧餉一項，就足以要了聯軍的半條性命。前數日，門生捧讀宮門抄，皇上已命賽尚阿、曾國藩、僧格林沁幾個帶兵南下山東，企圖安在？”

高心燮提及話來慢吞吞的，“大人隻要細心想一想，便可知端倪。”他說，“大人，請恕門生言語冒昧——大人入仕多年，蒙皇上賞識正視，各省督撫也多有貢獻，聖心一定不知，恰好相反，平常光陰，偶有斥責，也不過藉機敲打幾句，從無重譴。上月大人壽誕，萬藕舲以良山地契為賀，皇上也是曉得的，當日也不過訓教一通，大人將地契償還，又上摺子自呈罪惡，皇上不是也冇有多說甚麼嗎？本日為何又重提舊事？”

回想起就是在這座府邸裡，就是在數旬日之前，合座來賓，燈火燦爛，笑語鼓吹，至今思來，曆曆在目，但如何也冇法排解占有在心中那份苦楚的感受。有銀子有甚麼用？他自嘲的想，做臣下的，長保帝眷不衰，方是第一榮寵之道啊冇有了這個，其他便全如鏡花水月普通，化作虛幻了。

肅順也感覺很難堪，李慈銘入府以後，他從側麵體味了一下，約莫曉得來路，也聽人說過李慈銘本性高傲，初進府時另有所收斂，到京以後，故態複萌，府中人除卻本身，就冇有一小我不討厭這個新來的李夫子的

王有齡把皇上讓他到肅順府中做一名清客的話對他講了，然後說道，“天恩如海，得沐一分也是你的福分。肅大人又是皇上最得用的大臣，此後到了他的府上，可不要再這般胡言亂語了，曉得嗎？”

肅順問起他來，他隻是說，“此事聖心當中早有默斷，非我等可妄加懸揣的。”便對付了疇昔。

到了肅順的府上，載垣麵南而立，先讓肅順行了大禮，方纔說道：“……讓他在府裡好生呆著，甚麼時候學會清明淨白做人了，甚麼時候朕再用他。”

“雪公這話門生不敢苟同，昨夜船上所見，那甘子義可有半分君子之行了？”李慈銘兀自忿忿，“當眾戲耍門生，增幼兄也是親眼所見的。朱兄，你說是不是？”

“總算和朕有過兩麵之緣，你下去奉告他，讓他先到肅順府中，做一個清客，這一次朕迴鑾的時候，也著他一同北上吧。讓他幫著自家居停，做一介骨鯁奸佞之臣——今後做得好了，另有他見朕的機遇。”

一向比及聯軍掉頭北上，動靜傳來，京中民氣惶惑，物價飛漲，肅順向幾小我問計，李慈銘方纔說道：“門生早知英夷所圖，不再廣州一地。不過是威懾朝廷爾。現在東南可稱無恙，英人已成騎虎之勢，隻要北上勒迫，希冀一軍功成，逼迫我天朝簽訂城下之盟。殊不知，更是求南反北，所謀大左。依門生看來，聯軍此番北上，能落得個滿身而退，就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