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秋日閒話[第1頁/共4頁]

這番話說得儘是怨懟之意，鈕鈷祿氏更加不敢說話了，暖閣中一片安好。鈕鈷祿氏拿起一把象牙柄的小刀，取過一個蘋果來，削著果皮：“皇上，吃個蘋果吧。”

“主子身子骨健旺，倒不感覺冷。”

“你當朕不想嗎？上一次為了趙雙山和刁清源的事情，賽尚阿他們三番兩次的遞牌子，倒是容得朕歇息啊？”

“趙雙山幾小我貪墨之事嘛，或者能夠放過，隻是這等欺妄朕躬，千萬不能容忍”天子一揚手，把摺子扔了下來：“將這份製定以上數人罪名的摺子拿歸去，重新擬過。”

清室有祖訓，內廷不成乾政，鈕鈷祿氏隻能是聽著皇上發牢騷，不敢置議一詞，看他說得差未幾了，這才怯生生的答了一句：“皇上如果勞累，無妨歇息一下？”

“喳。”六福承諾一聲，批示小寺人奉上熱熱的赤手巾，六福曉得他嗜食甜食，又捧來一個朱漆嵌螺甸的大果盒，跪在禦座中間，盒蓋揭開，內裡是金絲棗、桂花藕、穰荔枝、杏波梨、香瓜，等蜜餞生果。天子用金叉子叉起一片梨，放在嘴裡，靠在禦座上漸漸嚼著，感覺舒暢很多了。

“現在才曉得，本來曹振鏞所做，竟是不成或缺的”天子再一次歎了口氣，他說，“冇有當過天子的，都覺得這是個如何好的差事，真當上了，才曉得這是天下第一件的苦差事每天大事小情堆積上來，都要朕一人定奪，高宗天子曾經說過，不以天下奉一人，當以一人奉天下，這類滋味，朕是真真的嚐到了。”

他對鈕鈷祿氏說，“老爺子活著的時候，軍國大事層層疊疊，讓他白叟家向來不得安息，厥後有個叫曹振鏞的，給出了個主張，常日裡的摺子不做當真的措置，隻是找一些七零八碎的訛奪之處，大加怒斥。甚麼筆墨不清啦，墨色不勻啦，不求內容工緻，隻看字麵順暢。”

“皇上，您冇有效膳？但是身子不舒暢？”

天子的表情很不好，連午膳冇有胃口傳，人懶懶的倚在軟坐上，拿起一份摺子看著。摺子是天津府胡林翼上的，內容是說‘英法兩國提請在天津扶植教堂，播送上帝福音，勸報酬善’，‘臣不敢冒昧，請旨決計如此。’

“如何了呢？”

“趙大人敢如許做？”禎妃言下非常不信賴的模樣，“您是皇上啊。”

趙光心中難過，新君即位以來，崇尚酷刑峻法，非論是對陳孚恩、穆彰阿、祈雋藻等人的措置，還是對趙雙山等人貪墨情由，都在在顯見他刻薄的本質，這一次刑部奉旨辦差，他作為刑部尚書，身擔其責，在擬科罪名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是減輕了決定，引得部中很有些旗人官員不滿，想不到到了君前，竟然還是以為‘擬得輕了’？莫非真要殺了趙雙山等人的頭，方始對勁嗎？看皇上神采丟臉，曉得不宜辯論，也無可辯論，唯有付諸沉默，靜等天顏轉霽。

“不可，輕了。”天子不加思考的搖了點頭：“趙雙山等人身為朝廷官員，於工程項目之上大肆收受賄賂，不提工程最後的成果如何樣，隻是這份拿著公家的錢，彌補自家腰包，全不顧朝廷法度，更加不曉得朝廷用度，皆是小民脂膏的事理。你們想想，像如許既無民氣，又無才氣的官員，充滿廟堂之上，百姓會如何對待、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