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皇帝出京(2)[第1頁/共4頁]

皇後強自保持儀容，從桌案上拿起一份上諭，轉交六福，後者轉遞文祥，“文大人？這是皇上臨行前擬的聖旨，請文大人當眾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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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到這裡，文祥禁不住老淚縱橫，泣不成聲。閻敬銘從一旁站起，紅著眼圈接過天子的上諭，持續唸誦，“……朕離京以後，國事悉由皇後一言而決。想來以軍機處諸臣受朕多年調教，必能以忠悃侍主之心上侍皇後，而未有半點欺罔矇蔽處。另：朕此行關外，若上天眷顧，全朕一片愛民之心，則朕當益加勤懇，謹保始終；若上天無肯降福，則殃及朕躬，以全朕令名。若今後確有殃訊，著軍機處、內閣學士、宗室親貴、禦前王公，同至乾清宮，開啟钁匣，按旨操行，欽此。”

文祥平生人向來未曾如許失態過，手腳顫抖著接過上諭，在手中展開來，認得是天子的手澤，“……龍興之地，聖朝底子。前有俄羅斯之國，屢犯邊圉。朕決意與之死戰到底，為護國、安民，便舉傾國之力，在所不吝。然九州黎庶，皆朕子民，焉有子民浴血奮殺，而為人君父，安享其成者？故朕決意北上，與士卒同冒雨雪風霜之苦，而上無愧祖宗拜托之重，下可安天下赤子之心。得呈此願，則朕一身所受痛苦，亦所心甘矣。”

“此事不成行。”還不及皇後孃娘說話，許乃釗先答話了，“皇上出京北上，路上辛苦猶不必提，隻是達到璦琿軍前以後，如果動靜走漏，給俄人探知。不吝統統動用兵武之力，以求威脅我國，傷及聖駕，這份任務，文大人你擔得起嗎？”

天子苦笑點頭，“你還是不明白。”他說，“秀兒，此番對俄作戰，朕不吝動用新編綠營近半之力，遠赴關外苦寒之地，並不是隻為黑龍江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為了能夠完整的騰脫手來，整肅關內民情、吏治、軍製、教養之事——你想想，朕在中原各省，廣袤之區推行新政，卻總要顧忌關外龍興之地，有俄國時不時的派兵襲擾，那如何行呢？故而這一次即便不能完整處理掉俄國人在我國東北的權勢，也要他們在三五十年以內，再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朕最最貧乏的，就是時候呢！”

如此過了一天，八月二十九日，天子還是不朝。這就很不對勁了。文祥再三再四的派人遞牌子，終究有了迴應：“傳軍機處到養心殿西暖閣見駕。”

文祥魂飛天外！“娘娘……您，您？”

把京中的事情摒擋清楚，到了八月二十七日，軍機處叫起的時候，君臣談了幾句話，各自散去，天子立即改換了衣服，隻由額裡汗陪著，從西華門出宮，一起乘轎到通州，登上火車——這是專為運載兵士而籌辦的，不過臨時斥地出一截車廂，作為額裡汗的專車——北上山海關而去。

皇後用手一指，“許乃釗，你剛纔想說甚麼？”

鈕鈷祿氏含著一泡晶瑩的珠淚望著丈夫，心中酸楚難言。她固然是女子，也並冇有度過多少書，但聽得宮中姐妹、下人閒談的時候也能夠曉得，古來君主，焉有如此為國事以身犯險的？“皇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