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試探[第1頁/共3頁]
“知有此人,從未會麵。”
陌衿接過藥碗,將內裡的湯藥飲儘,餘光看著肅大夫將那青色瓷瓶支出袖中。那瓷瓶的光彩和器形,倒是師兄往昔喜好用的,總不至於偶合到這般境地吧?
“兩位哥哥,我是觴月居的瑾袖,來接我家女人的,煩請二位讓我出來!”
她也不想再躺回床上,便從書架上順手抽了一本冊子,坐在案幾前,看了起來。這是一本描述東西南北地形地貌,民風風俗的書,上麵偶見蠅頭小楷寫下的講明,有的改正書中的弊端,有的彌補書中的不敷,有的隻是純粹抒發本身的感情,那豪情有的竭誠有的風趣,筆風卻又不沉悶,很有點意義。翻到一頁報告西南之地有一處百裡杜鵑,那講明俄然就密密的多了起來,陌衿的手俄然一抖,為甚麼這個肅大夫會對百裡杜鵑感興趣?
瑾袖扶她到床上躺下,她又要坐起來,瑾袖不準,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一雙眼睛腫得像桃子,哽嚥著說,“方纔去接女人時遇見了肅大夫,他說女人必然要躺下靜養一月,不能隨便亂動。”
瑾袖瞥見她,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立即迎了上來,將臂彎裡的一件鹿皮氅子披在她身上,立起毛領,繫好帶子,又細心看了看她臉上的傷痕,拉起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一道道的結痂,兩手的指甲蓋都少了兩三個,瑾袖的眼淚啪嗒啪嗒就滴落下來,一時候哽嚥住了。
陌衿逼本身不去想那些日子,她覺得當時已經在天山上師父和師兄的墓碑前,流乾了統統的眼淚,再不會哭,誰想都過了這麼久了,隻不過因一件白衣勾起回想,心竟然還是如當時普通的疼,涓滴不減半分。
已逝。
醒過來時,天剛敞亮起來,燭火早已燃燒,全部屋子裡空蕩蕩的。她有些口渴,試著翻身下床,到案幾前倒了一杯水,水倒是溫熱的,想是有人剛來添過不久,熱水順著喉嚨滑下,隻感覺胃裡和緩了很多。
肅大夫見她喝完了藥,回身要走,陌衿叫住他,“肅大夫請留步,陌衿有些話,想與肅大夫暗裡聊一聊。”
瑾袖的淚一時候止不住,也說不出話來,隻得幾次點頭,扶著陌衿上了軟轎。
陌衿收回擊來,挽住瑾袖,“哭甚麼啊,我這不是好好的,我們回家吧。”
深冬雪夜,昔日陌衿都會因炭火燒儘而冷醒幾次,但是昨夜連續三個火盆圍在床邊,連夜不滅,暖得她竟夢見了春來花開。
這一年來,他們之間並無太多交集,說過的話不敷十句。她想不出甚麼來由,讓這個肅大夫對她如此上心。
陌衿依他的話,躺下了,他便不再說話,悄悄的站在那邊,等著她開口。
看到瑾袖,彷彿看到了家人,心一下子暖了起來。
疇前她也非常喜好素白的衣衫,公子也曾說,她穿紅色很都雅。陌衿抬袖,之前那一身血衣早已被人換下了,現在她也著了一身素白的睡服,款式繁複,很像她在天山上常穿的衣服。
陌衿眼底一亮,“我自幼學過一些醫理,特彆對製香感興趣。聽聞這位流雲大夫也擅製香。如果肅大夫在本年的大會上見到這位流雲前輩,還望為陌衿舉薦一麵,我想劈麵向他就教一些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