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靜：錦成[第1頁/共3頁]

在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個架子上，閃熠著各色的錦緞，紅的像火，粉的似夏，白的如雪，熒熒五彩的光如奇珍熠熠生輝，這是單色的錦緞；而花色的錦緞尤其都雅，絳紫，靛藍，墨青的底色，上麵是鵝黃的熒熒點點，一片片連起來，杜衡俄然想起了阿誰螢火蟲漫天的早晨。杜衡有些驚奇的看著趙石南：“是螢火蟲的圖案？”

“衡兒，成悅錦全數出來了，你想不想去看？”趙石南笑問著杜衡。

“管它的。”趙石南唇際揚起，“我最好的東西，天然留給我最在乎的人。”趙石南隨便的一句話，卻讓屋裡的杜衡，門口的鄭小魚，心都十足跳個不斷。

“是。”杜衡應著，能留小魚住幾天，她也高興。

小魚將金鏤子收好，給老太太漸漸的揉捏著腿和膝蓋，笑道：“趁著艾葉熏過，再揉捏一番，服從更佳。老太太身子金貴，需得好好奉侍才行。如果下人粗糙，隻怕適得其反。”

趙老太太內心一動，溫聲問著：“你叫錦葵？多大了？”

織造廠就在城西不遠處，馬車行了十幾分鐘便到了。小魚給織造廠送過絲，對這裡並不陌生。杜衡第一次來，看著一台台織造的機器，內心滿滿的悸動，不曉得成悅錦織出來會是甚麼模樣。

“那這幅留給你，隻給你。”趙石南走到杜衡身邊，抬手抿去杜衡鬢角的一綹亂髮。

鄭小魚的伎倆溫馨，而說出的話更是讓趙老太太熨帖到了骨子裡。老太太再看著小魚，眼中的寒厲垂垂褪去，浮上了一絲對勁。鄉間人在趙老太太眼裡一向是見不得世麵，言行不得的形象，卻冇想到鄭小魚是個讓她欣喜的不測。

杜衡在外頭一向站著候著，看趙老太太和鄭小魚都滿臉笑意的出來，也舒了口氣，看來小魚把老太太哄得蠻好。老太太看了看杜衡，又看看小魚，較著感覺後者看著順暢多了。對杜衡淡淡道：“錦葵這孩子倒會侍弄，我的腿好了很多。我就做主留她幾天，你那院子裡西廂另有間空房，找人拾掇拾掇，就住那吧。”

趙石南悄悄敲著杜衡的額頭笑道：“怯懦。”說罷牽著杜衡走出去，看到秋風中的小魚正在院子裡看著玉輪發楞。

杜衡一聽急倉促的跳下床，跟著趙石南往門外走去。西廂住著的小魚看到兩人出來，有些獵奇的問著：“這麼晚了，少爺和少奶奶去那裡？”

“不要吧？萬一彆的選不上，隻要這幅能夠呢？”杜衡有些躊躇，卻盯著那幅錦挪不動步子。

早晨趙石南返來，走到院子裡就聽到屋裡的歡笑聲，不覺唇際上揚著，進了屋，不覺一怔，隻看到床上一身桃紅的杜衡，和一身鬆花綠的小魚，正拉動手不知低頭說著甚麼，活像一幅“雙豔圖”，杜衡笑得眉眼彎彎，煞是都雅。趙石南輕咳了兩聲。

到了織造廠後院的屋子裡，杜衡和鄭小魚看著屋裡的錦緞，都愣住了，屋裡擺著一排排的架子，織好的成悅錦就搭在架子上。趙石南提早叮嚀過，屋裡各個角落，窗下都點著汽油的玻璃燈，以防明火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