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女教書先生[第1頁/共2頁]

無我原非你，從他不解伊。肆行無礙憑來去。茫茫著甚悲愁喜，紛繁說甚親疏密。疇前碌碌卻因何?到現在轉頭試想真無趣!看畢，又看那偈語，因笑道：“這是我的不是了。我昨兒一支曲子，把他這個話惹出來。這些道書機鋒，最能移性的，明兒當真提及這些瘋話，存了這個動機，豈不是從我這支曲子起的呢?我成了個禍首了！”說著，便撕了個粉碎，遞給丫頭們，叫快燒了。諸葛清琳笑道：“不該撕了，等我問他，你們跟我來，包管叫他收了這個癡心。”

陳母見秀梅這般有興，本身一發喜樂，便命速作一架小巧精美圍屏燈來，設於堂屋，命他姊妹們各自悄悄的做了，寫出來粘在屏上；然後預備下香茶細果以及各色玩物，為猜著之賀。陳政朝罷，見陳母歡暢，況在節間，早晨也來承歡取樂。上麵陳母、陳政、楚敬連一席；王夫人、諸葛清怡、諸葛清琳、趙雨杉又一席，迎春、探春、惜春三人又一席，俱鄙人麵。地下老婆丫環站滿。李宮裁王熙鳳二人在裡間又一席。陳政因不見陳蘭，便問：“如何不見蘭哥兒？”地下女人們忙進裡間問李氏，李氏起家笑著回道：“他說方纔老爺並冇叫他去，他不肯來。”女人們答覆了陳政，世人都笑說：“天生的牛心拐孤！”陳政忙遣陳環和個女人將陳蘭喚來，陳母命他在身邊坐了，抓果子給他吃，大師談笑取樂。平常間隻要楚敬連長談闊論，本日陳政在這裡，便唯唯罷了。餘者，趙雨杉雖係閨閣弱質，卻素喜議論，本日陳政在席，也自口禁語；諸葛清琳賦性嬌懶，不肯多話；諸葛清怡原不妄言輕動，便此時亦是安然自如：故此一席，雖是家常取樂，反見拘束。

諸葛玥見這情狀，不敢再說。楚敬連細想這一句意味，不由大哭起來。翻身站起來，至案邊，提筆立占一偈雲：

三人說著，過來見了楚敬連。諸葛清琳先笑道：“楚敬連，我問你：至貴者寶，至堅者玉。爾有何貴?爾有何堅？”楚敬連竟不能答。二人笑道：“如許癡頑，還參禪呢！”趙雨杉也鼓掌笑道：“寶哥哥可輸了。”諸葛清琳又道：“你道‘無可雲證，是安身境’，當然好了，隻是據我看來，還未儘善。我還續兩句雲：‘無安身境，方是潔淨。’”諸葛清怡道：“實在這方悟徹。當日南宗六祖惠能初尋師至韶州，聞五祖弘忍在黃梅，他便充作廚子僧。五祖欲求法嗣，令諸僧各出一偈，上座神秀說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不時勤打掃，莫使有灰塵。’惠能在廚房舂米，聽了道：‘美則美矣，了則未了。’因自念一偈曰：‘菩提本非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那邊染灰塵？’五祖便將衣缽傳給了他。今兒這偈語亦同此意了。隻是方纔這句機鋒，尚未完整告終，這便丟開手不成？”諸葛清琳笑道：“他不能答就算輸了，這會子答上了也不為出奇了。隻是今後再不準談禪了。連我們兩小我所知所能的，你還不知不能呢，還去參甚麼禪呢！”楚敬連本身覺得憬悟，不想忽被諸葛清琳一問，便不能答；諸葛清怡又比出語錄來，此皆素不見他們所能的。本身想了一想：“本來他們比我的知覺在先，尚未解悟，我現在何必自尋憂?。”想畢，便笑道：“誰又參禪，不過是一時的玩話兒罷了。”說罷，四人仍複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