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密謀[第1頁/共2頁]
那女門生原不忍離親而去,無法他外祖母必欲其往,且兼如海說:“汝父年已半百,再無續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極小,上無親母教養,下無姊妹攙扶。今去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恰好減我內顧之憂,如何不去?”公主純愨聽了,方揮淚拜彆,隨了奶孃及榮府中幾個老婦登舟而去。程浩然另有船隻,帶了兩個小童,憑藉公主純愨而行。
何文弱道:“正也罷,邪也罷,隻顧算彆人家的賬,你也吃杯酒纔好。”程浩然道:“隻顧說話,就多吃了幾杯。”何文弱笑道:“說著彆人家的閒話,恰好下酒,即多吃幾杯何妨。”程浩然向窗外看道:“天也晚了,細心關了城,我們漸漸進城再談,未為不成。”因而二人起家,算還酒錢。方欲走時,忽聽得前麵有人叫道:“程浩然兄恭喜了!特來報個喜信的。”
一日到了京都,程浩然先整了衣冠,帶著童仆,拿了宗侄的名帖至榮府門上投了。彼時陳政已看了妹丈之書,即忙請入相會。見程浩然相貌魁偉,言談不俗,且這陳政最喜的是讀書人,禮賢下士,拯溺救危,大有祖風,況又係妹丈請安,是以虐待程浩然,更又分歧。便死力幫忙,題奏之日,謀了一個複職。不上兩月,便選了金陵應天府,辭了陳政,擇日到任去了,不在話下。
程浩然道:“恰是。方纔說政公已有一個銜玉之子,又有宗子所遺弱孫,這赦老竟無一個不成?”何文弱道:“政公既有玉兒以後,其妾又生了一個,倒不知其好歹。隻麵前現有二子一孫,卻不知將來何如。若問那赦老爺,也有一子,名叫陳璉,今已二十多歲了,親上做親,娶的是政老爺夫人王氏內侄女,今已娶了四五年。這位璉爺身上現捐了個同知,也是不喜正務的,於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得,以是目今現在乃叔政老爺家住,幫著摒擋家務。誰知自娶了這位奶奶以後,倒高低無人不獎飾他的夫人,璉爺發展了一舍之地:模樣又極斑斕,言談又利落,心機又極深細,竟是個男人萬不及一的。”程浩然聽了笑道:“可知我言不謬了。你我方纔所說的這幾小我,隻怕都是那正邪兩賦而來一起之人,未可知也。”
卻說程浩然忙轉頭看時,不是彆人,乃是當日同僚一案參革的張如圭。他係此地人,革後家居,今探聽得都中奏準起複古員之信,他便四下裡尋情找門路,忽遇見程浩然,故忙道賀。二人見了禮,張如圭便將此信奉告程浩然,程浩然歡樂,忙忙敘了兩句,各自彆去回家。冷何文弱聽得此言,便忙獻計,令程浩然懇求林如海,轉向都中去央煩陳政。程浩然領其意而彆,回至館中,忙尋邸報看真確了,次日麵謀之如海。如海道:“天緣剛巧,因賤荊歸天,都中家嶽母念及小女無人依傍,前已遣了男女船隻來接,因小女未曾大痊,故尚未行,現在正思送女進京。因向蒙經驗之恩,未經酬謝,遇此機遇豈有不經心圖報之理。弟已預籌之,修下薦書一封,托內兄務為全麵,方可稍儘弟之鄙誠;即有所費,弟於內家書中寫明,不勞吾兄多慮。”程浩然一麵打恭,謝不釋口,一麵又問:“不知令親大人現居何職?隻怕晚生草率,不敢進謁。”如海笑道:“若論舍親,與尊兄猶係一家,乃榮公之孫:大內兄現襲一等將軍之職,名赦,字恩侯;二內兄名政,字存周,現任工部員外郎,其為人謙恭刻薄,大有祖父遺風,非膏粱輕浮之流。故弟致書煩托,不然不但有汙尊兄清操,即弟亦不屑為矣。”程浩然聽了,心下方信了昨日何文弱之言,因而又謝了林如海。如海又說:“擇了出月初二日小女入都,吾兄即同路而往,豈不兩便?”程浩然唯唯服從,心中非常對勁。如海遂辦理禮品並餞行之事,程浩然一一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