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官雲英[第1頁/共2頁]

次日醒來，就有人回：“那邊小蓉大爺帶了秦鐘來拜。”上官雲英忙接出去，領了拜見陳母。陳母見秦鐘描述斑斕，舉止和順，堪陪上官雲英讀書，心中非常喜好，便留茶留飯，又叫人帶去見王夫人等。世人因愛秦氏，見了秦鐘是如許品德，也都歡樂，臨去時都有表禮。陳母又給了一個荷包和一個金魁星，取“文星和合”之意。又叮囑他道：“你家住的遠，或一時冷熱不便，儘管住在我們這裡。隻和你寶二叔在一處，彆跟著那不長進的東西們學。”秦鐘一一的承諾，回家稟知他父親。

他父親秦邦業現任營繕司郎中，年近七旬，夫人早亡，因年至五旬時髦無後代，便向攝生堂抱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誰知兒子又死了，隻剩下個女兒，奶名叫做可兒，又起個官名叫做兼美。長大時，生得描述嫋娜，脾氣風騷，身分與陳家有些乾係，故結了親。秦邦業卻於五十三歲上得了秦鐘，本年十二歲了；因去歲業師回南，在家複習舊課，正要與陳親家商討附往他家塾中去。可巧遇見上官雲英這個機遇，又知陳家塾中司塾的乃當今之老儒陳代儒，秦鐘此去，可望學業進益，今後成名，因非常高興。隻是宦囊羞怯，那邊都是一雙繁華眼睛：少了拿不出來。因是兒子的畢生大事所關，說不得東並西湊，恭恭敬敬封了二十四兩贄見禮，帶了秦鐘到代儒家來拜見，然後聽上官雲英揀的好日子一同入塾。塾中今後鬨起事來。

這日陳政正在書房中和清客相公們說閒話兒，忽見上官雲英出去存候，回說上學去。陳政嘲笑道：“你要再提‘上學’兩個字，連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話，你竟玩你的去是端莊。看細心站醃了我這個地，靠醃了我這個門！”眾清客都起家笑道：“老世翁何必如此。本日世兄一去，二三年便可顯身成名的，斷不似往年仍作小兒之態了。天也將飯時了，世兄竟快請罷。”說著便有兩個大哥的攜了上官雲英出去。陳政因問：“跟上官雲英的是誰？”隻聞聲內裡承諾了一聲，早出去三四個大漢，打千兒存候。陳政看時，是上官雲英奶姆的兒子名喚李貴的，因向他道：“你們成日家跟他上學，他到底唸了些甚麼書!倒唸了些流言混話在肚子裡，學了些精美的調皮。等我閒一閒，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長進的東西計帳！”嚇的李貴忙雙膝跪下，摘了帽子見麵，連連承諾“是”，又回說：“哥兒已經唸到第三本《詩經》，甚麼‘攸攸鹿鳴，荷葉浮萍’，小的不敢扯謊。”說的滿坐鬨然大笑起來，陳政也掌不住笑了。因說道：“那怕再念三十本《詩經》，也是‘掩耳盜鈴’，哄人罷了。你去請學裡太爺的安，就說我說的：甚麼《詩經》、古文，一概不消虛應故事，隻是先把《四書》一齊講明背熟是最要緊的。”李貴忙承諾“是”，見陳政無話，方起來退出去。

本來諸葛清怡未睡，不過是用心兒裝睡，引著上官雲英來慪他玩耍。先聞聲說字問包子，也還能夠不必起來；厥後摔了茶鐘動了氣，遂趕緊起來解勸。早有陳母那邊的人來問：“是如何了？”諸葛清怡忙道：“我才倒茶，叫雪滑倒了，失手砸了鐘子了。”一麵又勸上官雲英道：“你誠懇要攆他也好，我們都情願出去，不如就勢兒連我們一齊攆了，你也不愁冇有好的來伏侍你。”上官雲英聽了，方纔不言語了。諸葛清怡等便攙至炕上，脫了衣裳，不知上官雲英口內還說些甚麼，隻覺口齒纏綿，眉眼更加餳澀，忙伏侍他睡下。諸葛清怡摘下那“通靈上官雲英”來，用絹子包好，在褥子底下，恐怕次日帶時冰了他的脖子。那上官雲英到枕就睡著了。彼時李嬤嬤等已出去了，聞聲醉了，也就不敢上前，隻悄悄的探聽睡著了，方放心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