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侯小葉子（五十九）[第1頁/共4頁]

袁來保答覆道：“三千親衛都已托付與二殿下了。”

天子回到寢殿，喝下藥，單獨靜坐了一時。容長一過來，問天子可要看看奏章。自捷報傳來今後，奏請冊立三皇子懷玉為儲君的奏章便雪花似的報了上來。天子鼻子裡嗤一聲，擺擺手：“擱著罷。”又叮嚀，“去請貴妃來。”

這頭子信送到單於府邸之時，呼提拉昨日喝酒作樂到深夜，此時髦未起家，因他脾氣乖張，身邊服侍的人皆不敢驚醒他，頭子正急得跳腳，忽聞右大將烏孫拊離也來了，倉猝迎將上去，將這信呈於烏孫拊離看，慌道：“大事不好了！”見烏孫拊離看得細心，便又道，“漢人最是講究，一封勸降信還要蓋上兩個章。”

天子看她伎倆並未出錯，似是讚成地悄悄點頭，待到墨濃時，順手取過墨玉筆筒裡的一支狼毫，舔了舔墨池，落筆之前，卻重重地歎了口氣，蹙著眉頭思考很久，狼毫懸在半空當中，筆尖的一滴墨汁欲落不落，看的貴妃內心頭貓抓似的癢癢，終是冇忍住，問道：“陛下有何煩苦衷不成？”又摸索著問，“陛下召臣妾來，便是叫臣妾過來服侍筆墨的麼？”

天子點頭，問：“人都調遣疇昔了麼？”

天子舉袖欲為懷成拭淚，手抬起來，在碰觸到他臉龐之前，忽又生生收住，道：“爹爹本日便會放你回府。隻是，你的王妃前些日子得了急病，未能救返來，已然……章哥兒現在在趙獻崇的家裡。他被三郎接走的時候，風寒已好得差未幾了，隻是受了場驚嚇，夜裡經常做惡夢，但宮裡頭的幾名太醫都跟了去……趙獻崇想來也不敢苛待他，眼下該當好了罷。”

天子冷哼：“逆臣賊子，既有恃無恐，卻還要煞有其事地提前提，約莫是怕朕死的不快，臨行前還要再膈應膈應朕……”

天子道：“朕隻是叫你去刺探下動靜罷了，何時說過叫你去與人交兵、將人一網打儘了？”又道，“冇有朕的準予，不成輕舉妄動。如果轟動了朕那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好兒子……”言罷，感覺本身說的話竟有幾分好笑，連連乾笑數聲。

因天子向來嫌棄她文理不通，一手漢字又寫得如同蟲子爬，從未叫她服侍過筆墨，貴妃不免心內悄悄嘀咕，卻也依言上前，將袖子挽了一挽，取淨水施入硯台，再取過墨錠，在硯池中漸漸研磨，不一時，墨汁的暗香漸漸氤氳開來。

懷成不斷念，扯住天子的衣襬，憤然道：“陛下竟認命了麼！他憑甚麼？他憑甚麼？有兒子在，他憑甚麼超出為嫡為長的兒子去！陛下不是將他的兵權都收回來了麼？陛下即便還生著兒子的氣，不是另有阿章在麼？陛下莫非竟忘了麼？他生母乃是西域外邦女子！陛下這般放縱他，使得臣與阿章落到這般境地，陛下不怕母妃在天上悲傷！？”

因為懷玉返來了，且大權在握，烏孫貴妃又不想去京郊的皇家寺廟度過餘生了，聽聞天子有請，倒有些吃驚，問容長一：“可曉得是甚麼事情？”擔憂他不可了，又恐怕他說出“朕準你去削髮了，去罷”，屆時覆水難收，倒叫報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