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侯小葉子(六十三)[第4頁/共4頁]
比方他恩師褚良宴俄然被天子蕭瑟,現在隻能不尷不尬地稱病在家;比方那一晚,天子身邊的劉賢俄然到來,隻是他是豎著出來,橫著出來;比方這一晚,這個時候,竟會有宮裡頭的人悄悄乘一輛緇車過來。看到保衛揮手放行,叫她們入內時,他莫名的便有些煩躁,有些憂心,想要下樓去,去攔住他們,同他們說一聲:休要叫人出來,你們怎好叫生人入內?
除了來來去去的人,兩隻花貓變成一隻,現下連剩下的一隻也不見了以外,衚衕口的風景還是那樣,幾近一成穩定。即便如此,也無毛病他愛看。
青葉這些話如同好天轟隆,那兩撥保衛且驚且疑,悄悄悔怨不該放貴妃入內。三殿下不日即將返京,卻未曾想在這個時候竟然出了岔子。這幾日聽聞殿下打了敗仗,心內不免放鬆了警戒,一時粗心,竟然將貴妃放了出去。她入內安息是假,想要青葉性命是真。如果真的叫貴妃帶了她走,待到殿下返京時,莫要說論功行賞了,一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還不得而知。
但是他畢竟冇去說,他憑甚麼去說?他為何要去說?他隻是緊緊攥動手中的茶盞,眼睜睜地看著她登上那輛宮中來的緇車,垂垂地遠去,在街角處轉了個彎後,就再也看不見了。幾息之間,便是連轔轔車輪聲也聽不見了。
青葉道:“事到現在,我當然有些不甘心,但卻不悔怨,此生能遇見他,與他相知相愛,於我,可謂是再無缺憾了。而他,想必會悲傷難過,但總有一日他會想通,也會看開……待我走後,你將我的信送去給他,便是你我的一場緣分了。”款款行至書案前,漸漸落了座,與丁火灶道,“我手上冇有力量,你過我給我研墨。”
墨汁在紙麵上漸漸漫延開來,看上去隻感覺觸目驚心。曉得冇法再寫了,乾脆將手中狼毫往桌上一擲,與丁火灶道:“實在也不是甚麼要緊的事,隻是不管如何也想說給他聽,叫他曉得。你去漠北替我帶話給他,可好?”
把她的身影支出眼底之時,他的心也悄悄地痛了一痛。因而他便曉得了,此後,他再也不會到這茶社中來了。
他畢竟冇去說,他憑甚麼去說?他為何要去說?他隻是坐在窗後,一口口,一杯杯的喝他的一壺濁茶。待兩壺茶下了肚,一趟淨房去好,再返來坐下時,他便看到了好久未見的她。